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杜非白推醒了我。他打了聲招呼道:“回去了。”
我懶懶地不想動,他當真就直接扔下了我。那汽車發動的聲音嚇得我所有的睡意都一掃而光,我一骨碌地爬起來,飛快地跑了過去。
奈何這個時候,車門已經被鎖上了。我拍打著車窗:“杜非白!”
車窗被慢吞吞地搖下,杜非白挑眉:“怎麼,你是要繼續在這兒待到天荒地老麼?”
那言語裏頭的嘲諷讓我有些頭皮發麻,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招惹到了這位祖宗了。我狗腿道:“沒有你在,天荒地老又有什麼意思?”
杜非白好似沒有忍住,唇角微微彎了些許。等他察覺到時候,又一次繃緊了臉。我正打算再加點兒力度的時候,車門已經開了。
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我麻溜地上了車,係上了安全帶。開玩笑誒,要是真的被扔在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我可怎麼過呀。
“你的小聰明要是能夠用在別的地方,絕對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杜非白的語氣似在感歎,我可有可無地聳了聳肩。我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點兒小聰明日常都不夠用,若是要勉強自己,那指不定被人暗算到了什麼角落。
若是這個還不夠深刻,那麼想想謝赫的教訓,那就更加清晰明了。
一想到謝赫,我的臉上是徹底地沒有了笑容。望著杜非白的眸子裏頭,也多了些許的沉思。這個事情的發展是不是不太對呀,我剛開始那會兒是想著要和杜非白一刀兩斷的……
“沈曼。”
杜非白冷不丁地開口了,喊著我名字的聲音如同落入玉盤的珠子那般,令人渾身一震。他慢悠悠道:“你知不知道你想著的東西,都寫在了臉上?”
我一驚,抓著安全帶的手有些緊繃。我幹笑著,企圖玩笑道:“那你說說,我在想著什麼?”
“敢離開我,我打斷你的腿。”
悠悠的聲音仍舊持續著,那語氣沒有半點兒的波瀾起伏,簡直是在說著‘今天的天氣很好’。我被這話給驚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敷衍著道:“哎呀,你在說著什麼,我聽不懂……”
“我暫時不打算放你走了。”杜非白說著,眼底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堅定。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生出來的心思,我隻知道此刻他那嚴肅不改的神色,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我靜默了會兒,還是不知道自己想說點兒什麼。我扭過頭,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在發著呆。
氣氛突然凝固了下來,杜非白踩著油門的速度又增快了些許。那呼呼而來的風刮得我臉頰生疼,饒是如此,我還是沒有關上車窗的意思。
讓冷風來得更猛烈些吧,要是能夠把杜非白腦子裏頭進的水都吹幹了,那就更好了。
一旁的杜非白安靜得就像是個移動雕塑,我繃緊的心弦放鬆下來之後,便是止不住的發困了。
“累了就睡,我不至於對一個沒有知覺的人做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