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白的態度讓我心慌,我緊抿著唇瓣,用力攥緊了雙手。疼痛讓理智變得更加清晰,我麵無表情道:“所以你想要怎麼樣,把我送到警察局嗎?”
“年滿十八,足以承擔法律責任了。雖然你是正當防衛,可是在對方倒地後仍然加以施暴,就是蓄意謀殺了。”
杜非白的話讓我微怔了會兒,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蓄意謀殺?
我蠕動著唇瓣,低聲道:“我走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我並不覺得兩次的啤酒瓶可以傷得一個人連命都沒有了。
“在你走了之後,有一個身形和你相似過來幫你補上了致命的重擊。”杜非白聳了聳肩,說得一臉輕鬆。
我有些恍惚地望著杜非白:“是你……”
“不是我。”杜非白搖了搖手指,麵對著我的笑容是那樣的好看,甚至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他說:“殺人的是你,啤酒瓶上的指紋也是你的。沈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這是陷害。”我緊咬著下唇,輕聲道:“我沒有做……”然而這樣的辯駁有多無力,無需杜非白多言,就已經足夠讓我感覺到了絕望。
“乖乖陪在我身邊,嗯?”
杜非白伸手,把我拉入了懷中。他的懷抱也是冷的,刺骨的溫度讓我打從心底抗拒。然而,我卻根本推不開。
被他堪稱溫柔的動作輕拍著後背,我輕輕顫抖著,蠕動著的唇瓣再也無法說出隻字片語。
我出了院,回到了杜非白的別墅,過上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時光。媽媽經常過來看我,字字句句不離杜非白。
我沉默地聽著,縮回了自己的殼子裏。
直到,我發現了一個爆炸性的事情。
我的經期一向是很準時的,可是這一次,卻遲到了將近兩個月。我之前一直過得迷迷糊糊,根本就沒有去注意。現在突然反應過來,便猶如是平地上突然炸開的驚雷。
杜非白沒有限製我的自由,一想到可能會預料到的結果,我坐立難安,想也不想地離開了別墅。
匆匆找了家藥店買了試紙,其結果卻讓我本就懸在半空中的心直接墜入了深淵裏。
孩子……
我撫摸著小腹的位置,這個地方現在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頭頂的陽光很大,燦爛得我越發頭暈了。我勉強站起想要換一個地方,腳步踉蹌著,一個不穩幾乎就要摔了下去。
緊急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伸出來扶住了我。那隻手一直扶著我,到石凳邊上坐下。我聽著那個溫柔的女聲在說:“沈小姐,你還好嗎?”
沈小姐……
被抽離的思緒又一次回籠,我往身後一側,不經意地閃躲著對方的接觸。我抬眸,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才得以看清楚眼前人是誰。
“沈小姐。”這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子,她好像並沒有覺得我的態度不友好,笑容如沐春風:“還記得我嗎,我是上次給你候診的醫生。”
我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她這麼一說之後,自然是記得了。想到了什麼,我微抿著唇瓣,輕聲道:“你上次那個沒有說完的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