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潔的速度來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
天亮的功夫，我已經出現在了機場。她遞給了我機票，還有不少的現金，一路把我送到了候機室。
陳曉潔猶豫著，還是上前輕輕地抱了抱我。她說：“沈曼，保重。”
“謝謝。”這個擁抱我並沒有拒絕，我禮貌地接受，禮貌地回應著。
一股疏離的氣息在我們之間蔓延著，帶著幾許令人尷尬的氛圍。她突兀地開口道：“我知道你和宇哥哥見過了。”
我沒有辯解，仍舊淡淡道：“他告訴我你們結婚的消息，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幸福美滿。”
信手拈來的祝福，並沒有讓陳曉潔的眉頭舒展些。她緊咬著唇瓣，望著我道：“你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我瞥了她一眼，用陳述的口吻道：“如果我說了什麼，你覺得你還會如願和傅博宇在一起嗎？”我不喜歡搞事情，也不希望都到了要離開的事情，還有人上門搞事情。
然而，陳曉潔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她冷著臉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的意思是，”我揮舞著手裏頭的機票，平靜道：“我不是你的假想敵，不要把有的沒的怨氣，全都撒在我的身上。”
陳曉潔漲紅了臉，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頭擠出了一句：“對不起。”
“沒關係。”我搖了搖頭，真誠地望著她道：“祝你幸福。”
話談到這裏估計就差不多了，再多的，大概也不適合我和陳曉潔的情況。我輕聲道：“不用送了，後會無期。”
不等陳曉潔的反應，我轉身，已經利落地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頭。我沒有回頭，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曉潔的掙紮。我更加不會看到，她已經給拿出了手機，正在編輯著的短信正好便是我所搭乘的那一輛飛機。
我懷著一種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的複雜心情，靜靜地等著登機時間的越發靠近。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女孩子匆匆忙忙地過來。
她是臨時有事，需要前往美國。可是最快的那一班已經沒有辦法改簽了，她隻能等待下一班。工作人員表示非常遺憾，卻也無能為力。
我望著手裏頭剛好的機票，在看著女孩子淚眼斑駁的模樣，我微抿著唇瓣，動了些許的惻隱之心。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道：“如果你真的很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換吧。”反正我也不一定是要去哪裏，隻不過是為了換個地方罷了。哪裏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女孩子破涕為笑，匆匆忙忙地擦拭著眼淚。她連聲道謝，把手裏的機票遞給了我：“謝謝、謝謝！我本來是要去西班牙的，這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的。”我接過了她的機票，直接互換。
兩個航班的登機時間都是差不多的，我和女孩子互相道別後，前往了各自的登機口。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最後望了一眼這個城市。很奇怪的，所有的情緒在離開這一刻，好像都化成了一片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