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試圖找過杜非白,可事實是,我連見他一麵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在我鍥而不舍地接連蹲點後,一位西雅圖小民警終於如實地告訴我:“上頭有人勒令禁止探望,小姐,請你不要再來了。”
我再三地努力後,直接被趕了出去。在門口呆怔了會兒,我慢慢地離開。我努力地說服自己,杜非白怎麼著也是可以隻手遮天的人,不可能就這麼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監牢。他一定、肯定、絕對會有辦法自救的。
若是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隻能證明說他是真的心虛。為了讓自己的心好過一些,為了讓夜裏睡一個安穩覺,所以才決定不反抗。
這兩個說法來回地在腦海裏頭盤旋著,卻並沒有讓我的心情變得放鬆了下來。我揉著太陽穴,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別再操這些沒完的心了。
別人是操著賣白粉的心,賺著白菜的錢,可我這卻是連白菜的錢都見不著啊。
我搖了搖頭,努力地把各種的想法甩在了腦後。我連方向都沒有辨認,直接就順著這條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回眸,卻撞見了一張有些意外的精致麵容。
悅雅兒笑得無辜而又純良:“曼曼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轉悠著?”
曼曼姐……這個程度讓我有些惡寒,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我雖然也不是什麼很記仇的人,但是自認做不到在發生了互扇耳光的事情後,還能旁若無人地喚著對方一聲姐姐。
由此可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想,”我的目光從悅雅兒的臉上,轉移到了她搭著我的胳膊上,我慢吞吞道:“我們並沒有這麼熟。”
悅雅兒的手瞬間如同觸電般地收了回來,她甜美的笑容變得僵硬:“對不起,冒犯了。”
我扯了個笑容,表示沒有關係。今天的悅雅兒,似乎客氣得過分了。“我先走了,再見。”
“等等!”在我走開了兩米外的時候,悅雅兒再一次從背後喚住了我。她小跑著追上了我,語氣帶著些許的急切:“你等等!”
我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她:“有什麼事情嗎?”
悅雅兒斟酌著語氣,才一邊望著我,一邊小心翼翼道:“沈小姐,其實我跟著你很久了。”
那根心弦登時緊繃,我不動聲色地迎上她的目光,靜候下文。
悅雅兒咬了咬唇,見我沒有特殊的反應,才緊接著道:“西蒙讓我代問一句,你要不要見婆婆?”
我下意識地想答,婆婆不是去世了嗎?再一後來,才反應過來:西蒙的意思是問我要不要出席婆婆的葬禮。
我沉默著,好半天都沒有再說話。悅雅兒也不急著要一個答案離開,就這麼站在一旁靜靜地候著我。
長久後,我低聲道:“地址。”
悅雅兒的反應慢了一拍,遲鈍了會兒才連聲報上了地址。緊接著,她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現在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