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了相當長的時間。我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人一直在呼喚著我的名字,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地尋找,都沒有找到那個人。
等眼前突然有了光亮,我才得以朝著那個方向過去。然後的,我聽到了一陣陣愉悅的笑聲。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我看見了秦琴和沈浩然。具體的說,是變得更加年輕的秦琴和沈浩然。
他們正陪著一個約莫是五歲年紀的小女孩兒,歡笑的聲音遙遙地傳過來,這是屬於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時間。
不知怎麼的,那個洋娃娃一樣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兒突然抬頭,一雙不屬於五歲孩童的厭惡神色落在了我的身上。四目相對間,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眼神滿滿的惡意。
我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在一陣天旋地轉後,這一切瘋狂地遠去,重新恢複了一整片的黑暗。
我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入眼處又是那一室的白。鼻尖隱隱有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息傳來,我的眼神動了動,想要起身的時候牽動了右手的針頭,疼得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果然是在醫院裏,至於是誰送我過來醫院的,好像就隻剩下一個人選了。
我環顧著四周,終於在沙發一方的小角落中發現了那個單薄的身影。他同樣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正伏在沙發上休息的模樣。不知道是我的目光停留的時間太長,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他自沙發驚起。
他的眼神在一瞬的迷茫後瞬間變得清明,我無意與他對視,漠然地收回了目光,重新閉上了眼睛。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直到我的床前才停下。一隻微涼的手覆在了我輸著液的手背上,是同樣的冰冷。
“杜先生請自重。”我用力地一抽,哪怕牽扯到了針頭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杜非白卻好似壓根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他另一隻手覆上了我的額頭,用自言自語般的聲音道:“還好,燒退了。”
我掙紮著,無比的抗拒。他卻直接按住了我的肩膀,微啞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威脅:“沈曼,你再不乖一點,我可不敢保證不會對你做出點兒什麼。”
我霍地睜開了眼睛,望著杜非白的眼神是十足的厭惡。“杜先生,請問你是需要我報警嗎?!”
“真生氣了啊?”杜非白卻壓根不在乎我的怒氣那般,唇角微微勾起,他說:“小丫頭的氣性還挺大的。”
這種好像被當做是小孩子般無理取鬧的對待,讓我的心一沉再沉。我的眼神變得越發的漠然:“杜非白,你鬧夠了沒有?你還要用你這樣的自以為是多久?!”
低啞的聲音是那樣的沉,把我壓抑著的怒氣通通發泄了出來。杜非白這才微微一怔,鬆開了我的禁錮。他說:“對不起。”
我搖著頭,神色漠然:“我不想聽這句話,請你滾出我的病房可以嗎?”
“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你生父生母的事情嗎?”杜非白顧左而言其他,就勢提起了別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