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的膚質真好。”化妝師感歎著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她笑著道:“不知道沈小姐想要什麼樣的妝容和發型呢。”
“都行。”我望著鏡中的自己,輕聲道:“給我做一個最簡單的妝造。”我想,我需要盡快從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夢的地方醒過來。
化妝師微微一怔,好似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好一會兒,才職業道:“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化妝師對簡單有什麼誤解,當最後的成品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有些呆怔。眼前這個畫著精致的妝容,帶著潔白頭飾的人,真的是我嗎?
“沈小姐的底子很好,所以再簡單的妝造都很出彩。”化妝師有些委屈地說道:“這真的是相當簡單的了。”
我扯了扯唇角,也知道自己不好去為難一個工作人員。我的雞蛋裏挑骨頭,無非是因為心底那幾分說不上來的煩悶罷了。
化妝師微微一笑,好似在感謝我的配合。她遞給了我一束捧花,笑容可掬:“沈小姐,您現在這裏稍等一下,等那邊好了之後會有助理帶您過去的。”
“好的。”我微微頷首,眼神還是沒有從鏡子那頭移開。說來,這件婚紗一反媽媽原先給我選的那一件,那一閃閃的光澤分明是細細碎碎的鑽石反射的光芒。這件婚紗,是相當的華麗。
我沒有等到助理,等來的人是杜非白。
他還是那一套雪白的西服,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我的身邊。他微微彎了彎腰,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他說:“沈小姐,請多多指教。”
這會兒的杜非白,紳士十足的模樣就像是上世紀走出來的王子。手背那溫熱的觸感,好像帶著能夠讓人的心跳漏了一拍的能力。我不能自己地緊張著,剛剛停了一瞬的心開始狂跳著,撲通撲通的,是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心慌意亂。
“不要怕,有我在。”杜非白笑了笑,抬頭想要揉揉我的頭發。一見那上麵的頭飾,他才放棄了。
我僵硬著臉,低垂著眼瞼,不給半點兒的反應。
婚紗的裙擺還是有一定的長度,饒是我踩著高跟鞋,都不得不把它稍微拉起來。杜非白注意到了,一直跟在我身邊走著,提防著我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麼狀況。
心口的某一個位置微微一暖,唇邊有隱約的笑容泛起。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強行收起。
沈曼,你你能不能不要看到一顆糖,就忘記了它背後也曾是一巴掌呢?
我自嘲著,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地板。
“雖然你的婚紗上很多鑽石,可是它們撿不起來的。”含笑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不用抬頭,我仿佛都能夠看到他此刻那直達眼底的笑意。他說:“你若是喜歡,我可以給你把一整個房間都堆滿鑽石。”
“杜非白,你是在討好我嗎?”我努力壓製著那些突然發酵的莫名情緒,崩起了臉頰,才抬起頭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
“如果是你的話,討好也沒關係。”
那剛剛做足的心理準備就此失效,我恨自己的動搖。索性當做沒有聽到那般,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高傲地走了出去。
慢慢地,外頭喧鬧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轉了個彎,我看到了媽媽正和柳如意交談甚歡。見我和杜非白走了出來,她們領著身後的助理,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