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南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眼前白花花的世界。
一個妓女的家中,居然如此素淨,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淡雅的白百合開在不遠處的玻璃桌上,一切都像是聖女的品味。
他開玩笑的說,“要不是知道你是這的主人,或許我還以為進了教堂,聖潔高貴呢!”
“你是說,我不聖潔?”
陳劍南慌忙改口,“不是,不是,沒那意思!”
“就算是那意思又能怎樣?”女人搖了搖頭,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冒著火星,然後遞給陳劍南。
陳劍南含在嘴裏,吞雲吐霧。
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寧靜,“你為了什麼做這行?”
“還能為什麼,為了錢唄!”Kiy又抽出一支煙,對著陳劍南口中的煙,深吸一口氣,很沉醉的樣子,自己的煙也被點燃了,她熟練地吸著,吐著霧氣,看著半空中一個個“0”型,很是享受,頓了頓,“幹了這行,想改行,都難了。”
“為什麼?”陳劍南問。
“嗬嗬,你說呢??”
“錢來得太慢?”
“對呀。”Kiy背對著他暗自嘲笑,“改過行,都不行,錢來的太慢,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哪受的了!”
“可是這是青春飯!”陳劍南說。
“呦,我的大少爺,我的花花公子,你還懂什麼青春飯啊?”Kiy對著他張開大腿,撫摸著自己的玉腿說,“及時行樂,運氣好的時候,還會有高潮呢!!”
陳劍南不說話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現在淪落到被一個妓女收留。
妓女用她張開大腿的錢來養他。
他覺得自己活的很卑微。
可是他還能幹什麼呢。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就是一條寄生蟲,在象牙塔裏,啃著老子,出了象牙塔,啃著妓女,蠅營狗苟。
“我曾經覺得自己是多麼的不可一世,哼,全是泡沫,假的!離了老爺子的錢,我什麼都他媽的也沒有,也什麼他媽的也不會!”
Kiy打趣的問,“要不介紹你做鴨?趁著你還有點名氣!”
陳劍南苦笑。
“誒呀,逗你的啦。”Kiy拎著包,開著車上班去了,消失在夜幕中。
“Kiy呀,你有沒有聽說,你的老主顧,陳劍南的老父親死了?”酒場的媽媽主動打招呼,端著酒杯的手,露出鮮紅的指甲。
Kiy望著酒水和她的指甲顏色,有股想吐的感覺,忍了忍,“媽媽,怎麼說呢?”
“報紙呀,電視啊,都報道出來咧耶,你快看看吧,趁早啊,跟他斷絕關係!”老鴇手舞足蹈。
Kiy笑了笑沒說話。
她拉開門,扭著腰肢,招待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