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給她起名字,叫醜姐?”
張黑吸口汗煙,不敢看老婆子一眼,“這,這,不太好吧?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的!”
“有什麼不好的?”翠花夾了一塊竹筍,放進英子的碗裏,“我看就很好,又醜又瘸,名如其人嘛!”
“哼,娘,爹,這年頭,起名字,就要名如其人,我看醜姐這個名字就很好,是吧,生生?”英子抬腳,碰著張生的腿。
張生停止了嚼飯,咿咿呀呀的說,“是是……”
“是什麼?”張黑問。
“是,是……”張生抓耳撓腮,“不是,不是……”
英子白了張生一眼,“娘,我吃飽了!”
翠花不看英子一眼,說道,“恩,去把院子裏的樹葉打掃幹淨!”
“爹!”英子不情願的看著張黑。
張黑隻顧自己吃飯,不敢抬頭。
張生趴在碗裏,用力的嚼著飯。
“沒出息的東西!”英子嘟囔一句,站起來。
“你說什麼呢?”翠花抬眼。
“哦,沒什麼。我是說,也不知道,咱家還要養著那個醜姐到什麼時候!唉,好歹也是一張嘴啊!”英子抬手整理著自己掉下來的頭發。
“恩,說的是!”翠花問張黑,“你那福叔,什麼時候過來接人啊?”
“這,我哪知道!”張黑不敢抬頭,“應該快了吧!”
“那她這吃飯,不要錢啊?”翠花說,“吃了我們多久了?”
“我聽說,人家大城市,房子也不白住,是要交錢的,那醜姐,天天的住宿費,也得算算才是!”英子附和道。
“對呀,你趕緊給福叔打電話,要麼接人,要麼給錢!”翠花也沒心思吃肉了。
“媽呀,這三個月來,算上吃喝拉撒睡,還有人力伺候著,這得多少錢,媽呀。”
她越想越氣,放下筷子,拽著張黑,走了出去。
“噹噹……”敲門聲。
年安娜放下勺子,“誰呀?”
“我,張生他娘!”翠花大著嗓門喊。
“哦,阿姨啊,門沒鎖,你進來吧!”年安娜將勺子放進碗裏,舀了一勺粥,放進嘴裏。
翠花將門,推了開。
“呦,您還吃著呢?”翠花瞄了一眼年安娜,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盒子。
“呃,阿姨,”年安娜順著她的眼神,轉了一下眼珠,歉意,“阿姨,我吃完,就接著幹活!”
“恩,我不是說那個!”翠花將張黑推到前麵,“你,你說!”
張黑扭扭捏捏,低下頭,煙鬥背在身後,“說,說什麼啊!”
“你傻呀你,說,快點!嗬嗬,”翠花微笑著看著年安娜,“她醜姐,你叔叔,今天有話和你說!”
“叔叔,有什麼,就直接說吧!”年安娜看著他。
張黑一咬牙,頭扭向一邊,“那什麼,你在我們家,住得花錢吧,吃得花錢吧!”
“說完?!”翠花生氣的扭了他胳膊上的肉一下,然後對著年安娜歉意的笑,“嗬嗬,嗬嗬,你看看,其實你叔叔是想說,你的吃喝拉撒睡,都要花錢,你看看?”
年安娜放下手中的盒子,低著頭,沉吟,“阿姨,叔叔,我都明白,可是我現在真的隻能做到這些了!你看,如果,我哪天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