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兩口子被劉三看得有些心虛,劉二清清嗓門,剛要說話,就見劉三撩起段小荷特地遮下來的劉海,“她的傷是怎麼弄的?”
張氏抖了一下,“我怎麼知道。”
劉三大掌一拍桌子,碗碟都震了震。“我這前腳才剛走,你們後腳就欺負我媳婦兒,縣衙裏還沒定我罪呢,你們就指著我死了是不是?今天要是沒把話說明白,這事兒我就沒完!”
段小荷看著這會兒的劉三,雖然穿的是布衣,卻儼然生出一些氣勢,與她第一次看見的那個慫包相公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相公~”
她這抖抖的尾音把秦銳膩得打了個寒顫,忙起身告辭了他們家。劉三也沒留人,雖然他跟秦銳是處的好,但這是自家的家事,秦銳在這確實不妥。
劉三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著嬌滴滴的小娘子,突然忘了要往下說什麼。
“老三,你又是聽誰亂說的?你出事以後全家人都擔心的不得了,你也知道我們都是老實人,哪有人家讀書人花花腸子多,我們在家老實等著,倒是讓那個秦銳占了便宜討了乖,說我們欺負了你媳婦兒的事情,這個秦銳,簡直枉讀聖賢書!”劉二站了起來,一臉氣憤失望的指著劉三。
“秦銳是我兄弟,更是醫者仁心的大夫。為了我的事情秦銳確實是出了不少力氣,但我家裏的事情,人家一句話都沒跟我提過。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這前腳才剛回來,就有人將二嫂差點殺了我媳婦兒的事情告訴我了。二哥,你是睜眼瞎麼,難道家裏非得要弄出條人命你才滿意不成?我這回進了大獄,別的沒學會,大崇的律法倒是聽了不少。如果她張鳳再虧待我爹和大哥,再為難我媳婦兒,我就告到官府!”
劉二被劉三的話震住了,心裏都有些慌了。
段小荷知道其實劉三這話就是嚇唬人的,在大牢裏誰跟犯人講律法,又不是現代的拘留所,還要統一的坐下學習改造。這一家種莊稼的老實人,誰不怕官府。劉三這副小心眼,倒是用的極好。
“張鳳,掐小荷。”
劉大不怕風大,又添了一把柴火,一邊還照著那天張氏掐段小荷的樣子,學的有模有樣。
段小荷看得樂嗬,想起了容嬤嬤來。劉大這會兒的樣子,就像極了容嬤嬤。
劉三臉色一沉,大手揪著她的領子就要往裏看。段小荷嚇了一跳,將他的大黑手拍開,暗罵了他一句沒腦子。
“我剛才已經想過了,要麼,就分家吧。”
劉二跟張氏不可思議的看著劉三,就連劉老漢也是一樣的表情。
“老三,這可不是你會說的話,是不是這段小荷攛掇你的?”
張氏站了起來,吊著那雙三角眼,那副潑婦的樣子又出來了。劉二一直在旁邊給她打眼色,可張氏壓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劉二隻能扯了她一把,心想這娘們怎麼這麼不會看人眼色,這會兒是撒潑的時候麼。
劉三也噌的站了起來,“用不著我媳婦兒來攛掇我,分家是我一個人的意思!當初我劉三人沒本事,現在我有錢,硬氣了!”
說著,就將之前段小荷給他的那十兩銀子給拿了出來,啪的一下放在桌上。一家人眼睛都看直了,這好大一錠銀子,都夠家裏用多久了!
“老三,這錢,你從哪得的?”劉老漢顫顫巍巍的拿起這十兩銀子,認認真真的在手心裏顛了顛。
“爹你放心,我不偷不搶,這十兩銀子來的幹幹淨淨。從前你們罵我說這輩子絕沒出頭的可能,現在我也受夠這窩囊氣了,咱們兄弟兩分家!”
“老三。”劉老漢突然出了聲音,“你剛回來,鄉親們都看著呢。這會兒分家那不是讓鄉親們看咱家的笑話麼?再說,一家人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我讓老二媳婦兒給小荷道個歉,你看怎麼樣?”
劉二也不傻,扯了張氏一把。
老三兩口子的日子越來越好,他家的日子倒是越來越難了。況且老三家還有牛,幹活省了不少力氣,隻要不分家,就總能占到老三家的便宜。這會兒分家,傻子才分家!
見張氏不動,劉二又推了她一把。“弟妹你別多心,我上回也說了,你二嫂就是個嘴欠的。她這給你道歉了,給你道歉了。”
張氏這才扭扭捏捏的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對不起了弟妹。”
劉三哼了一聲,隻說沒聽見,接著又從劉老漢手裏將那錠銀子拿了回來好好的揣在身上。
一家人的眼睛又看直了,劉二當即便說:“老三,你這銀子收回去幹什麼?難道不是貼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