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一脫口,秦銳的慌亂反倒是沒有了。那雙眼睛顯得特別的沉靜,黑的這麼純粹,純粹到除了黑色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的心突然抖了抖,秦銳這個人,究竟是隱藏的多深……
“為什麼?”
秦銳將地上那東西撿起來揣進懷裏,“我一個白臉大夫,時不時就要去山裏挖草藥,總得用點什麼東西防防身。”
“我說你殺人的事情!”
段小荷的聲音有些尖銳,說話都是顫抖的。她判斷那些人就是秦銳所殺的證據,不僅僅是這個暗器,更是記起案發現場那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正是秦銳身上隱隱的草藥味兒!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很銳利,段小荷又是一抖,這個眼神,跟那天看見的曹獵戶一模一樣,銳利的都能把人給戳穿了。
她後怕的退了一步,想起門框上那根針,伸手就要去取。秦銳截住她的手,將她的緊緊包裹在手心裏。他的手掌跟劉三一樣大,一個是常年幹活嘿呦又粗糙的手,一個是修長好看讀書寫字的手,可他這麼好看的手太涼,不及劉三的溫暖。
“那上頭淬毒了。”
她把手收了回來。難怪那些人會死的這麼蹊蹺,這麼細小的針射進人的身體裏,還淬了毒,能活人才怪了。
她奇怪的是,秦銳為什麼要殺人家。
秦銳把門打開,風從外頭吹進來,吹淡了一屋子的血腥味。“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段小荷看著他唇角掛著的那抹輕鬆,心頭瞬間火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殺人滅口的機會!”
秦銳唇角的笑意更深,什麼話都沒說,可送客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段小荷深深看他一眼,甩頭就離開了。
到了家門口,才發現劉三一直都在院子裏等著她。她站定腳步,抬起兩隻袖子聞了一下,除了淡淡的草藥味兒,倒是真聞不見什麼味道。
“怎麼在門口不進來。”
段小荷才剛打開院門他就已經來到了跟前,趁著天黑無人,段小荷將他抱住,光仰著個腦袋,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兒。
“不是說了我可能會在海棠家睡,你怎麼還等我?”
劉三直接把她抱在身上一直送到屋裏,放在炕上。“我擔心你回來會害怕,就先等會兒。”
鼻子一酸,她又想要哭。腦子裏全是那天從娘家回來發生的事情,怕的她又抖了一下。
“怎麼了?著涼了?”劉三溫暖的大手掌覆在她的額頭,“好好的怎麼發抖呢。等著,我給你倒杯熱水暖暖。”
桌上是套新茶具,青白的花紋,很有青花瓷的味道。廚房裏有燒好的熱水,劉三倒了滿滿一壺,又從壺裏倒出一杯,端在嘴邊吹啊吹。
“等會兒啊,我給你吹涼一些。”
劉三握著杯子的手心都有些燙紅了也不願意撒手,看得段小荷於心不忍。“放下吧,我不渴。”
見他還不願意放下,段小荷就下了炕要來奪他手裏的杯子。劉三將她的手擋開。“你好好坐著,燙手。”
“知道燙手你還一直拿著,你的手就不是手啦?”
劉三一哂。“我皮糙肉厚,沒事兒。”
怕段小荷再來搶,幹脆轉個身子留給她個側麵,繼續傻傻吹著杯子裏的熱水。
段小荷就這麼站在他跟前,一直低頭看著他犯傻。良久,才冷不丁的說:“劉三,你會為我殺人麼?”
劉三抬頭,“會。”
心口一窒,她緊了緊垂在兩側的拳頭,“你都不問問,就這麼回答了?”
他空出一隻熱乎乎的手掌將她緊握的拳頭撫平了,“你是我媳婦兒,住我心裏的人,我要過一輩子的人,為了你幹什麼我都願意。”
段小荷突然笑了,撩開裙子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捧著他的腦袋,忘情的親了一大口。“相公,生娃娃吧。”
劉三一怔,把杯子放在桌上,抱著小媳婦兒就上了坑,做足了前戲。在臨門一腳的瞬間,段小荷覺得下邊來了個熟悉的感覺。劉三嬉皮笑臉,說媳婦兒這還沒開始你就已經這麼水了。她翻身起來看,特別無奈的說:“今天怕是不成了。”
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姨媽,劉三那張臉簡直臭的可以。一邊穿衣服一邊嘀咕著說好不容易她才想要生娃娃,現在娃娃沒生出來,倒是把葵水給等來了。
段小荷瞅著他依舊倔強的小兄弟,穩住快要狂跳出嗓子眼的小心髒,悄悄把手伸了過去……
隔天劉苗一大早的就跑過來找段小荷,說他姐鬧了一晚上,今早更是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他娘給送早飯的早飯都給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