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漢的反應出乎段小荷的意外,她以為就算劉老漢再想要個孫子,起碼的理智還是有的。
“剛把張鳳攆出門,怎麼,現在又輪到我了是麼?”
劉老漢跟劉二的臉色都不大好看,都不說話了。段小荷走過去,把已經撬壞的鎖往地上一扔,感歎道:“當初我剛進門,二嫂有意刁難,我連堂廳的地窖都進不了,這也沒想過要去撬人家的鎖。現在二嫂才剛走,她李寡婦剛進門立馬就來撬鎖了,這種女人你們還敢留在家裏?”
見兩個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些,李寡婦又哼哼了起來,直說手痛啊手痛的,把劉二給心疼壞了。
“今天這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再有這樣的行徑,我直接就去找裏長了。”
聽說要去找裏長,劉老漢的臉簡直黑的都能沉墨了。偷盜這種事情是最讓人不齒的,要是這事兒傳出去,連帶著劉二跟人家苟且還把肚子搞大的事情,他們一家還不得被人戳死脊梁骨!
“老二你給我滾回去,有手有腳的幹什麼非得要去拿人家的東西。”
劉二不甘心,“爹,芸香就是想吃兩顆雞蛋。”
“要吃不會自己買!”劉老漢扔下這麼一句話又要回屋裏,段小荷把他喊住。
“爹,剛你那話……”
劉老漢回頭,有些下不來台。“我氣糊塗了說胡話,你別管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就往裏走了。
今天人家能撬鎖,明天或許就敢牽著她的牛去賣了。劉老漢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拋出那種話來……
段小荷冷笑,看來從今往後自己在這個家裏也沒什麼地位了。
劉三下地回來,瞧見地上丟著的那把鎖,又看了看廚房門上被撬的痕跡,“這怎麼回事兒?”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壞了,一會兒你給重新弄一個。”
劉三都不用猜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將手裏除草的鐮刀往地上一扔,“我去找他算賬。”
“別去了。”段小荷把他拉住,“沒多大的事兒,我回來正好撞上了,東西沒少。”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消停了,沒想到隔了兩三天,劉二跟那叫李寡婦又起了賊心。果真被段小荷給猜中,他倆趁著段小荷跟劉三不在家,轉身就把小青給賣了。
劉三正好上山割了草要喂牛,一進門就沒看著小青。他問劉老漢,劉老漢說不知道,倒是劉大突然冒出來說弟弟牽著牛走了。
這麼一說他就知道是劉二把牛給賣了,看著旁邊沉默不語的劉老漢,劉三一陣心寒。
“爹你也不管管?那牛說白了連我的都不是,那是小荷的!你怎麼能讓二哥拿去賣了!”
劉老漢沒敢看他的眼睛,望著門口說:“左右都是一個家的東西,小荷會賺錢,再買一頭就是了。”
劉三一怔,“爹,你以為小荷真是這麼能忍的人?二哥上回撬鎖這事兒就算了,你想過小荷回來以後發現牛不見了會是什麼心情?”
“賣頭牛能有多大的事兒,難道在她眼裏,咱們家的人還沒那一頭牛重要?反正我想好了,這日子要能過就過,過不了你也把她休了,進門這麼久肚子都沒動靜,估計也是個生不了的。”
劉三渾身一僵,臉色頓時鐵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以為光靠我上山打獵就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了?要不是她咱家這會兒也不一定能吃上肉!小荷喊你來吃飯的時候你怎麼不敢說這話兒?肚子沒動靜怎麼了?她身體好好的怎麼叫生不了?小荷還小,我不著急。”
劉老漢也急眼了,“要生得了早就生了!做人不能忘本!她手裏有錢難道就不顧家了?你瞅瞅她那樣子,隔三差五的就去鎮上去縣城的,女人就該本本分分在家過日子,總在外頭拋頭露麵算什麼事兒!再說,村裏頭那些風言風語你又不是沒聽見……”
“別跟我說風言風語,二哥跟李寡婦那可是實打實的笑話,怎麼沒見你去管管。爹,你以前可沒這麼偏頗。”
劉老漢臉拉得老長,父子倆就這麼幹瞪眼,氣得誰都沒說話。
段小荷剛從海棠家回來,手裏拿著點兒東西。看見劉三在院裏站著,就喊著說明天要帶著海棠去撫江村看看爹娘,順帶帶她去山林裏轉轉,也不知道青梅還有沒有。
見他身上還背著割草的背簍,便取笑他全身都用不完的力氣,在家了也舍不得把東西放下。轉眼一看,才曉得牛沒了。
“我牛呢?”
劉三黑著臉的沒說話,劉老漢更是直接把腦袋轉到了另外一邊去。劉大看著她手裏拿包東西,知道是糖。舔了舔嘴巴,說弟弟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