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段小荷走出屋子就瞧見土牆上被踩了兩個腳印,目光移到隔壁,抿抿唇沒說話。劉三隨後出來,瞧見土牆上的影子,臉色微變。
“我去找他們!”
段小荷把他拉回來,“算了,左右就兩根甘蔗,算不了什麼大事兒。”
劉三望著那兩個腳印沉默了片刻,輕歎了一聲,體貼的給她打好了洗臉水。劉大一直到她做好了早飯才從屋裏打著哈欠的出來,看見桌上擺著吃的,直接抓了一塊喂嘴裏。
劉三搖頭,帶著他去洗臉刷牙,弄好了才回來。吃完了早飯,段小荷又喊著家裏的兩個男人幫著她從甘蔗中榨取糖汁,照著前世裏那點兒可憐的知識和奶奶的言傳身教,費了不少功夫,做出了白砂糖。
砂糖不算白,偏黃色,但是段小荷也挺滿意了。
兩兄弟對這個東西好奇的不行,段小荷用勺子舀了一勺遞給劉大,又親自用手指撚了些送到劉三嘴裏。
“怎麼樣?”
“甜。”
段小荷傻樂嗬,找了張紙來包了一些,說要送去給海棠家。想了想,又折了回來,也弄了一份讓劉三送過去給劉老漢嚐嚐。
劉三看著那東西又是一陣呆愣,一抬頭,小媳婦兒早沒了影子了。
劉大站在他後頭,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她不做飯啦?”
剛剛忙著看她鼓搗這個東西,倒是沒注意這會兒已經要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小媳婦兒心熱的跑去了海棠家,可也沒說這個東西該怎麼吃,他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把這個當零嘴吃了?這東西交給劉老漢,照他爹現在心疼孫子的那個寶貝樣子,一準兒要留著等李寡婦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再吃。
正想著,段小荷跑回來了,說這會兒人家正要吃飯,她過去了倒像是個蹭飯吃的,吃晚飯正好做個白糖糕一塊兒帶過去。
劉大一聽說有她要做糕點之類的話,眼睛亮了亮,活像隻小哈巴。段小荷就說,等下回帶他去新開的酒樓,讓他一次吃個痛苦了。
劉三問她這東西該怎麼吃,段小荷告訴他這東西比飴糖好,想怎麼吃怎麼吃。
之後又去做了不少的白糖糕,讓劉三也順便拿一份過去給劉老漢嚐嚐。夫妻兩個一個往東一個往西,一個近一些一個遠一些,等段小荷又想起什麼折回去的時候,瞧見劉三還在大門口站著,呆呆的望著隔壁。
“東西交給咱爹,別剛送進門就進了別人的嘴裏,就怕到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東西就沒了。”
劉三朝她緩緩一笑,“我知道了。”
他問段小荷又折回來,是不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段小荷沒好意思說自己折回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的,隻能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說自己忘記了。
劉三眉眼裏帶著寵溺,讓她趁著天色還沒黑下來趕緊把東西送去海棠家,他一會兒過去接她回來。
去了海棠家,正好人家姚振小子也在。人家家裏有客,段小荷也不好多呆,送了東西教了砂糖的吃法就要回去了。海棠她娘客氣,偏要拉著她留下來聊一會兒。
段小荷瞧著紅著臉的海棠和一直在偷瞄海棠的姚振,心裏也覺得有趣,就厚著臉的留了下來。
白砂糖這種前世裏隨處可見的東西在大崇可是稀罕物,姚振父子倆每次來都能聽見海棠爹娘誇段小荷,這回更是親眼見著人家的本事,心裏更是佩服。
這一點佩服差點兒沒膨脹了段小荷,她特別無恥又做作的揉著衣角,說自己就是閑來無事鼓搗出來的。
幾番交談下來,段小荷倒是跟姚振聊得比較好。早知道姚振是個會識文斷字的,講起話來就是不一樣,舒服!
難怪海棠爹娘才這麼看中人家,想要把他跟自家閨女摻和在一起,偏偏海棠不識相,看不上。
“姐,上回你叫我幫你繡的東西已經做好了,你過來瞧瞧還要改不?”
段小荷疑惑的掃了她一眼,心說海棠這妞怎麼這麼虎,沒瞧見人家現在正跟姚振小子聊得高興,非得要過來喊她一嗓子幹什麼?
海棠咬著唇,往她胳膊上揪了一下,拽著她就走了。進了屋後海棠立馬垮了那張純天然又滿滿膠原蛋白的臉,控訴她怎麼能被姚振小子給收買了。
她想了想,“姚振這小子挺好的,識文斷字,長得也好看,最主要是人家喜歡你啊。”
“可我不喜歡。”海棠帶了點兒哭腔,獨自坐在炕尾處。“怎麼現在連你也跟人家站一塊兒去了,不是說好是朋友的麼,你怎麼能這麼就把我給拋開了。你要還站在他那邊,以後也別過來找我了,這繡娘我也不給你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