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在看見秦銳那一眼時,目光突然變得鋒銳,可眨眼的功夫又恢複了平靜,坦蕩的接受者秦銳的審視。
秦銳麵對著這張陌生的臉,卻在心底生出某種熟悉感,探究的在他身上掃了一圈,負在身後的手突然緊握成了拳頭。
劉大看見秦銳回來了,高興的就跑到他跟前來。劉三看著心裏頭有些不舒服,自己的大哥現在竟然跟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人這般親近。
秦銳把目光收了回來,與劉大打了招呼,下一秒又是望著段小荷笑得一臉溫柔,“我看你把詣修一個人留在錢巧巧那邊,就給你帶回來來。”
段小荷現在對白臉無感,想著秦銳不讓自己去京城,還讓幾個漢子半道把她截下來關著,心裏就壓著火。
她兩步就躥了上去,手指頭戳在秦銳的胸膛上。“你來幹什麼?你知道你那幾個人怎麼對我的?他們撕我裙子還打我耳光!”
話音一落,段小荷才知道自己被氣糊塗了,她這會兒怎麼能說這些!
果然,劉三聲音驟降幾度,冷得都能掉出渣來。“撕你裙子?”
秦銳眼眸縮了一下,“我已經把人給收拾了,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
小詣修還有些怕劉三,看看這會兒的氣氛更是抱緊了段小荷的腿,手腳攀爬的要往上來。段小荷拍了拍他的背,指著劉大讓他過去跟爹爹玩兒。
小家夥兒看著劉大隻在那傻乎乎的看著秦銳笑,連連搖頭,非要往她身上爬,段小荷隻能把他抱了起來。
“你是劉三哥軍中的好友?”
劉三點了下頭,“在下文武。”
秦銳深看了他兩眼,笑稱:“我剛進門時還以為劉三哥回家了,原來兄弟姓文。”
段小荷聽得心口一跳,他們之前就是好友,秦銳這麼精的人怕是也看出了點兒什麼來。現在一個是吃著軍餉保家衛國,一個說要報國仇家恨。秦銳怕是遲早要反的,到時候兩個人站在對麵裏……
她不敢想以後,現在就怕兩個人提前打起來了,這會兒恨不得就紮兩人跟前守著了。
偏偏小詣修吵著要尿尿,段小荷把他放在地上讓他自己去尿,小家夥就差在地上打滾兒的耍賴要她帶著去。詣修任性起來簡直想叫人發脾氣,她沒辦法隻能帶著屁孩子去尿尿。
誰知她這前腳才剛走,秦銳隨手抄著剛才洗手的盆子朝著劉三的臉上就甩了過來。劉三避開臉盆,臉上卻沾了些水。沒等擦擦,秦銳下一招又襲了過來。
劉三這些年的兵也不是白當的,從前那些三腳貓的功夫這會兒全是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功夫。
秦銳心裏疑慮,瞧著這人的身形與當初的劉三差不離多少,聲音也有些刻意的偽裝。可這會兒的招式間又覺得此人的本事怕不止是三四年的功夫,起碼也得七八年的勤學苦練。
他也懂得易容之術,那會兒那盆水看著是隨意甩過去,可那是他故意衝著那人的側臉潑過去的。如果是易了容,這會兒那人臉上就該有些痕跡了。可這會兒都已經接了幾個來回的招式,卻不見那人臉上有任何破綻。
難道他認錯了人?
段小荷領著小詣修出來,聽見腳步聲兩個人都停了手。劉三把盆撿起來放回了原處,又扯了張手巾來擦了擦臉上和衣服上的水漬。
秦銳那雙眼睛一直盯著他那張臉看,卻意外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劉三知道這是秦銳的試探,還好他在軍中被穆青抓著訓練,為了完成那個差點兒讓他丟了性命的任務,穆玨將軍還特地找了幾個功夫不錯的人教了他武藝,傳授了不少經驗,以至於片刻的交手絕不會讓人輕易看出自己是個半路出家的。
劉三曾經也想過,秦銳能殺了曹獵戶,身手絕對是了得的,可具體是有多了得他就不得而知了。今天的交手也隻是試探並未認真,這麼說來,秦銳隱藏的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領著詣修出來的段小荷看劉三滿身滿臉的水,而秦銳卻是一身整潔,當即就瞪著秦銳罵道:“是不是你幹的?”
秦銳一臉迷糊無辜,“我幹什麼了?”
劉三把手機往盆上一扔,“是我覺得太熱,擦了把臉。”
段小荷兩隻眼睛也在直勾勾的盯著劉三的臉,看了半天沒也沒瞧見什麼,這才收了目光。
劉大把秦銳扯到一邊去,一臉興奮的叫他叫自己剛才那些拳腳。秦銳說你學這個幹什麼?劉大眼睛亮了亮,說自己力氣大,就是要學。
秦銳冷睨一眼站在段小荷身邊的那個陌生男人,勾起唇角,點頭同意了。
家裏來了個秦銳之後劉三就收斂了許多,之前幾天都膩在一塊兒,這會兒突然隔得遠遠的又表現的這麼客氣,弄得段小荷十分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