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轉身,踏著那帶血的繃帶朝著門口跑去,喊了瑞冬去叫禦醫來。她不敢大意,誰特麼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傷到內髒?就算沒傷到,萬一感染可怎麼好?感染這種事情放在二十一世紀都能死人,這大崇難道會有更好的本事?
段小荷不敢博,她無法失去自己的愛人。
劉三也是當慣了梁上君子,小媳婦兒喊人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抱著孩子就跳上了房梁,段小荷一個轉身見劉三沒了,往小搖床裏看孩子也沒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淺短的一聲啼哭把她的目光吸引到了房梁上,她愕然的看著劉三一臉緊張的看著繈褓中的小娃娃,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哄。
擔心孩子,也更加擔心他的傷,忙著叫他下來。劉三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抱著孩子就跳了下來。他想過了,現在敵軍已經敗了,他的任務也已經結束,用不著再隱藏自己的身份,這麼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小媳婦兒身邊就好,完全用不著有顧慮。
瑞冬聽說要喊禦醫,擔心的以為段小荷又出了什麼狀況,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就衝進了屋裏,在看見抱著孩子裸露著胸膛的陌生男人時,嚇得一聲尖叫,立馬招來了侍衛。
段小荷頭疼的把侍衛撤了下去,正想說說劉三的事情,就見瑞冬一臉狐疑又防備的看著劉三問:“你?你不是穆將軍的妹夫?你來幹什麼?”
“他受傷了。”段小荷心裏很不待見“妹夫”這兩個字,上去把孩子抱過來交給了瑞冬,叫她先把孩子抱出去。瑞冬不放心,總覺得這男人三番兩次的來找自家公主就是心懷不軌,指定有詐!
瑞冬擔心著段小荷的名聲,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自家拖著個小娃娃的公主就更加難嫁出去了。
不管瑞冬怎麼想,段小荷還是把她給攆了出去,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劉三把衣服拉上,係腰帶的時候噌了下傷口,他蒙著一層假麵的臉上都能看出幾分蒼白。段小荷心驚肉跳,幹脆就抽了那腰帶,把他扶在自己的床榻上,柔聲的問著他除了傷口還有哪裏不舒服。
劉三閉著眼睛,嘴角卻忍不住的彎了起來。段小荷隻擔心他的傷勢,哪裏還會去看他現在是副什麼表情。
“你這傷到底是怎麼傷的?什麼人能把你傷的這麼狠。給你包紮的大夫怎麼說的啊,你這個有沒有傷到內髒啊?”
小媳婦兒叨叨叨的說了一大串,目光依舊緊緊鎖著他的傷口,心焦焦的。劉三握著她那隻顫抖著想觸碰又不敢去觸碰的手,緊緊的攥在手裏。
“誰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來了。”
段小荷身子僵了一下,有些別扭的想要把手抽回來。劉三倒吸了一口涼氣,把段小荷嚇得夠嗆。
“怎麼了?我弄疼你了?”
劉三裝不了秦銳那樣的柔弱,卻更加讓段小荷心疼。“你好好躺著,我,我不動了。”
她乖巧的坐在床榻上,目光從他的傷口移到他的麵容。這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麵容,就是她的丈夫。
“你這次回來……”
“回來我就不走了。我來之前去劉家村看過我爹……大哥我也找著了。”
段小荷的眼眶紅了紅,“找著了就好了,大哥沒出什麼事兒吧?”
劉三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來,“他死了。”
段小荷驚得都講不出話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劉三,企圖在這張臉上能找出幾分玩笑的表情,可她心裏明白,劉三不可能拿自己大哥開這麼荒唐的玩笑。
“他……”
劉三又緊了緊她的手,眼裏哀傷一片。“大哥的事情,以後再說。”
她張了張口,又隻能選擇閉上,心裏想問的東西太多,可看劉三,他也確實不好受。
片刻之後禦醫就過來了,進了屋子一看竟然是為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看病,禦醫整個人都不好了。
整個太醫院的人都知道段小荷沒嫁人就已經有了個孩子,這會兒突然出現了個男人,還被段小荷這麼緊張,縱使禦醫是個男人,可常年在宮中混,難免也落了些八卦的本事。
給劉三看完了診上完了藥,段小荷就急急的問著有關於他傷勢的問題。禦醫搖頭晃腦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術語,把她弄得有些火冒三丈。
“說人話。”
禦醫擦了把汗,說劉三這雖然是前後貫穿,但是好在沒有傷及內髒,隻是有些感染,再加上劉三底子不錯,每日換上這配好的好藥材,好好休養完全沒有問題。
段小荷鬆了一口氣,一頭又為劉三慶幸著。這麼牛逼的傷口竟然沒傷及內髒,果真是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