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不想說,也就沒再問她。我不是個喜歡強迫別人的人,因為我更不喜歡被別人強迫。
日子在我對晴朗的思念和緊張的學習中不知不覺過了半年,在那個寒假我和晴朗一起度過了我19歲的生日。
在我準備許願的時候,晴朗幽幽的嘀咕道“明年就20了呢,20好像可以領結婚證了呢。”他說的很小聲,但我還是聽到了。我心一頓,然後慢慢的沉了下去,他會不會在意我不是chu女啊,雖然我聽說現在很多人都不在乎,但我自己沒經曆過,而對我和晴朗的感情我不想有一點不確定因素。我忽然沒了許願的心情,為了不讓晴朗發現我的不對勁,我還是裝著很高興的許願然後吹蠟燭。
回到家時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兩天兩夜,第三天是媽媽發現了我的不對差點把我的鎖撬了的時候我才蓬頭穢麵的出了房間,然後我告訴媽媽我想出國,媽媽看到我那樣子,什麼也沒說。我媽媽是個很睿智的人,她做事總是恰到好處。
晚上爸爸回來他,媽媽和我在餐桌上討論了一下我今天的提議。爸爸看我那麼決絕,就沒再討論那件事。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印象中一向年輕俊朗的爸爸發絲中竟然添了些灰白,我不忍再看,跑回了自己屋子中,我一時竟意識到爸爸老了,從小把我扛肩膀上的爸爸忽然矮了,把我捧手心裏寵的爸爸終於抵抗不住時間長河的衝擊,一步步走向了衰老。我知道爸爸昨晚肯定沒睡好,他的黑眼圈是如此的明顯,他肯定是舍不得他的寶貝女兒遠走異國。記得爸爸送我去上大學的那天也是帶著濃濃的黑眼圈,原來我的爸爸一直都在關心著他的女兒,原來爸爸是如此的偉大,他是如此的舍不得他的女兒,可是為了她的女兒能有一個光明的前程他還是含淚送走了他的寶貝。我竟然是如此的自私,眼中隻看到了自己,而把爸爸的愛棄之如履,他該是如何的傷心啊。
我的理智在去與不去國外的決定中掙紮,最後我還是要去。原來人的自私是可以習慣的,雖然父親很讓我自責,可是我還是選擇了離開。
爸爸在我門前徘徊了很久,他怎麼叫我都不出去,最後爸爸歎息一聲走了。
父親的步履聲,好像一步步踩在了我的心上一樣。聽到父親遠去的步伐,我慢慢的抬起頭,原來我已經淚流滿麵。
那天我沒有出房間,我想了很多,想了和晴朗讓人軟到心裏的美好,想了乾旭的無情和傷害,最後我想到了死亡,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抓緊了裙角,萬一爸爸以死亡的方式離開我怎麼辦,我揚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不,不要,想都不能想,父親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原來爸爸是我永遠的後盾,沒有他我回徹底垮了的。我告訴自己父親是不會找不到的,他永遠會站在女兒的後頭,在她累了的時候為她提供一個暖心的港灣,永遠永遠。
然後我就有了離開的勇氣,因為父親永遠都在。
大三的下半學期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還是和晴朗煲電話煲,在我上飛機的前一天我一直告訴晴朗要幸福,要幸福。晴朗應該是感覺到了不尋常,他問我怎麼了,我若無其事的說沒事啊。然後又是一些安慰他的話,最後我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還沒掛。
我把電話掛了,然後默默的收拾行李,我是10點的飛機,去倫敦那個陰雨綿綿的城市。姚琴苑問我幹什麼,我說回家有點事,你睡吧,今天上午又沒課,多好的睡懶覺時間啊。她就躺了回去。過了一會我把東西都打包了,她忽然坐著起來,“你是不是要離開,再也不回來了?”她對我怒目而視。
我一時連和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是啊,我連我最好的朋友都要瞞著。
我害怕她告訴晴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說對不起。那天我們宿舍就隻有我和姚琴苑兩個人,她們幾個都去通宵去了(就是在網吧上一夜的網。)。
那次我和姚琴苑有了我們的第一個共同的秘密。我告訴她我要去倫敦上學,讓她不要告訴晴朗。
她看了看我,然後想了一下就很幹脆的答應了,她說:“我不管,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要走都不通知我,你要補償我,什麼時候回國,要給我帶禮物。”她和我嘻嘻哈哈的說。
“沒問題,咱倆誰跟誰啊,,沒有我也得有你的禮物。”我白了她一眼,無奈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感覺她有一絲竊喜的味道。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想。
那天在機場我和她還有我的父母揮淚離別,母親當場就哭了,我的三歲半的弟弟看到媽媽哭了,他也哭,邊哭還邊說,姐姐,別走。爸爸抱著我的媽媽,媽媽抱著弟弟,向我揮手再見,爸爸還對我媽說:“你哭啥啊,孩子出去讀書是好事,哭什麼啊哭。”爸爸的聲音也慢慢的暗了下去。我分明看到爸爸的眼中也充滿了淚水。我的淚就嘩嘩的下來了,姚琴苑及時的遞給我幾張麵紙。我拿著就跑向了安檢區。我沒有再回頭看,我害怕我狠不下心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