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想來,我都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個這樣的早晨了。
記得剛來到這裏,正是入冬的時候。轉眼間,過了初春,進入了梅雨季,空氣裏滿是雨水和泥土混合的氣息,還有一點青草的香氣。
把疊好的被褥放進檀木櫃,我抬頭看向櫃子上的銅鏡,鏡中的女孩約莫十四五歲,梳著雙髻,綁著粉紅色的絲帶,一臉的天真模樣。
推開房門,屋外淅淅瀝瀝下著細雨,小院角落的桃樹在經過一夜雨的洗禮,花已落了大半。
正文
原本的我,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四學生,開心的和眾多同學參加了畢業旅行,途中我偶然的單獨行動,卻發生了墜崖的意外。醒來之後,就身處這個陌生的世界。
既來之,則安之。
太蒲是東渝江南的一個小鎮,魚米之鄉,距離國都漢陽府有五百餘裏之遙。雖說隻是個江南小鎮,卻不是窮鄉僻壤之地,反倒是土地肥沃,資源豐厚,百姓安居樂業。
來到這裏不到一個月,我已然適應了這裏的生活。除了沒有手機電腦和彈力蘇菲的煩惱之外,其實我過得可稱得上是閑逸舒適。
言歸正傳。
我(本體)有一個爹。在我看來,他就是個謎。一個月裏差不多有二十多天不在家,所以從我來到這個家到現在,與他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
五個多月前,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鄰居花大娘。
她滿臉老淚縱橫地摟著身體虛弱的我,一邊哭一邊念叨:“唉喲~~感謝老天爺!好閨女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真的就這麼去了,我怎麼和你爹交代啊~~還好沒事了,菩薩保佑啊~~”
我當時的反應有點懵:--……這什麼情況?
在平靜了很長時間確定這不是拍片現場之後,我大致明白了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花大娘年近五十,身材微微發福,乍一看倒和我原來那表姨媽有幾分相似,這使我對花大娘又多了幾分親切感。
”......你說這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犯病了呢?唉喲~~可憐的娃兒......“
醒來之後的幾天,花大娘一直對我悉心照顧,總是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
可是,我很好奇。因為從花大娘每天絮絮叨叨的話中,我了解到:我沒有娘,幼年喪母,隻有爹。可都三四天了,也沒見到那所謂的爹。據我推算,估計是個不負責任的爹,拋家棄女,甚至可能都在外重組家庭了。
這麼想著,我感覺自己前路迷茫......不對,是漆黑一片啊!
然而,我的推算是錯的。
大病初愈後的某天中午,我在院裏晾曬洗好的衣物。
“咣——”一聲,院門被猛然撞開。我嚇得手一抖,衣服掉在了地上。
院門口,是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說是中年,因為他蓬頭垢麵,滿身風塵,頭發半束半披,滿臉胡茬,說得誇張一點,倒和野人差不多。
我略帶遲疑,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請問,你找......唔!”
話沒說完,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往前一拉,狠狠地摟住。我傻眼。
“......小語,對不起......對不起......”他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好像是哭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熊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些麼,隻是任由他緊緊地摟著,聽他不停地道歉。
”......小語,是爹不好,爹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