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組織(1 / 3)

藺十誡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占據的那個床位迎來了多少挑釁,基本每次都是用拳頭解決,來這裏的人根本就不會和用言語講道理,除了那個小個子張嘉樹。

曾永康、章凱、盧月、劉薑薑、上官川、王小燒、劉鵬航和蘇蘭星這七個人,每個人進門後都挑釁宣告那個床位是自己的,結果見藺十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直接動手。

單挑他們試過,聯合群毆也試過,藺十誡就像一隻蟑螂一樣,雖然滿身是傷就是不肯屈服倒下,最終采取雷霆手段把最不好說話的劉薑薑、王小燒和劉鵬航打暈過去。其餘人也心服口服,不再和藺十誡扯皮,尤其是章凱、盧月和上官川這三個有練過的人,性子也很直,但卻還是不怎麼服氣。

一天下來,藺十誡也是各種受傷,鼻血一直都止不住,到了晚上才停下來奔湧的流血式,也徹底把寢室搞好了。工地上的生活他什麼都學,把門重新裝回去也不是難事,他的蛇皮袋裏還有相應的工具,都是工地裏他自己用廢棄的鋼材製作出來的簡易工具。

張嘉樹是一個小個子,很瘦弱,戴著一副厚鏡片的黑框眼鏡,很斯文。進了寢室之後張嘉樹就找了一個最差的床位收拾鋪床,也不和其他人爭,安安靜靜的,不理會任何事情,但是隻要寢室裏隻要一動手打架,張嘉樹總會自言自語說一句“流氓堆”。

藺十誡終於能夠安心躺在那個最好的床位了,把衣服脫開,渾身上下都是紅撲撲的,一些地方都是青紫色的淤痕,這些都是和他們打鬥留下的。和他打架的人基本上都是負傷,暈過去的三人轉醒過來後一言不發,躺在床上齜牙咧嘴地擦拭傷口。

盧月翻身下床,扶著床架子走到藺十誡的床鋪下,笑眯眯的說道:“我叫盧月,凱子全名是章凱,那麼你呢?”

藺十誡平躺在床上,微微側頭,看著重新梳好頭發的盧月,輕聲應道:“你好,我是藺十誡,藺相如的藺,十天半月的十,訓誡的誡。”

“章凱,你可以叫我凱子。”

章凱也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和盧月一張鐵架床。一開始章凱要霸占藺十誡下麵的床鋪,但是看到蘇蘭星和藺十誡打地兩敗俱傷,也欣然把位置騰給了蘇蘭星。

蘇蘭星是能夠打傷藺十誡的牛人,雖然藺十誡被車輪式的挑戰體力不支,但也算是能夠在優勢路逆襲的狠茬子,按照寢室的好床位分下來,蘇蘭星也算是僅次於藺十誡的人了。

“我是蘇蘭星,他大爺的,好疼!”蘇蘭星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呻吟著,聲音無比虛弱。

整個寢室不再有紛爭,各自都把名字報上去了,而張嘉樹卻在紙上寫寫畫畫,惹得眾人都一陣鬱悶,實在搞不懂那個小個子是鬧哪樣。

張嘉樹站起身,走到幾人麵前:“剛剛做了一個統計,我也把你們的名字都記下來了,順便製作了一個樹狀圖,單從你們的戰鬥力和潛在的性格做了一個分析。”

“嗯?”

“什麼東西?”

“搞什麼飛機?”

幾人都不知道張嘉樹什麼意思,張嘉樹反而把椅子拉到身後,一屁股坐下去,看著眾人不解的神情,微笑道:“流氓們,我叫張嘉樹。你們肯定不理解我剛剛說的東西,那我先問問你們,你們來文曲中學的目的什麼?”

藺十誡想也不想地答道:“讀書上大學。”

張嘉樹點了點頭,笑看著其他人,等待著他們的答案。

撇開章凱、盧月、上官川和蘇蘭星這四個有家底的人,劉薑薑、王小燒、劉鵬航和曾永康都是屬於被家庭所放棄的標準壞學生,但是他們的答案竟然都是為了給家人賺錢。這個答案不禁讓藺十誡動容,明明底子裏壞透了的四個人,抽煙酗酒、髒話連篇、打架鬥毆等等這些劣跡都彰顯出他們是哪種類型的學生,可是他們的最深處卻依然深愛著已經放棄了他們的家庭。

“我進學校前大致把學校的勢力割據摸清楚了,想要成功登上文曲老大的位置,我可以幫助你們,但是我想知道你們的心和意願。”張嘉樹推了推厚重的眼睛,微笑說道。

藺十誡從床上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們,似乎他現在代表著所有人的話語權,這樣的感覺很奇妙,竟然有一種隨心所欲的錯覺。他低聲問道:“你想表達什麼東西呢?從開始我就覺得你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你想要說什麼呢?”

“我想要了解人性,就這麼簡單。我一直在尋覓,環境越好,人性越模糊,真正的人性就在最混亂的地方,我的年紀不允許我正常進行研究,那會受到太多限製。所以我來了這裏,最無序的學校,人性能夠盡情表達。”張嘉樹一臉狂熱地說道。

這個表情簡直令所有人發麻,以為遇到了精神有問題的人了,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性命時刻受到威脅。

“別找我,我隻想讀書。”藺十誡幹脆說道,直接躺下身子不管其它。

張嘉樹也站起身來,徑直走到藺十誡的床邊,聲音像是從錄音機發出來那樣幹硬:“這個寢室你最強,所以我選你,很幸運我能看到你們打鬥的一幕和你身上那些傷疤。雖然你口中一直在說著讀書上大學,可是你的眼神不斷翻湧著欲望火焰。口是心非的人,往往都像是一座不知何時爆發的火山,這種火山很危險,可能會崩潰於自己脆弱的山體,或者漸漸沉寂成化石,變成一個被這個社會踐踏的底層基石,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