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強借了一輛車,把藺十誡兄妹都送回到章姨的店裏去了。一路上肥強總是說一些八卦笑話舒緩僵硬的氛圍,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驅散他們心中的陰霾。可是誰都知道,那條恐怖的蛇影一直盤踞在他們的心裏。
藺十誡兄妹和章姨硬是留著肥強在店裏好好吃了一頓,吃得滿嘴流油都不過分。章姨的餃子和鹵牛肉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好吃,肥強也是大飽口福。一頓下來也是熱鬧,章姨和肥強喝了點自家釀的水酒,竟然開始劃拳,店裏麵的其他客人也都哈哈大笑。小小的店鋪裏留下了一整天的歡樂。
藺夏玨推著輪椅,兩兄妹和肥強一直到巷子外,目送著他離去。
肥強坐在車上,心情也特別暢快,可是心裏始終有個疙瘩。開出一段時間後將車停留在路邊後,掏出小熊貓的煙盒,叼在嘴裏點燃後,就安安靜靜抽吸著香煙,任由煙霧彌漫在封閉的車裏。肥強將煙灰都抖落在一旁的塑料煙灰缸裏麵,眼睛被煙霧熏得通紅,最後他還是搖下了窗戶,將煙頭和煙灰都倒在街邊上,也散去了一些煙霧。
“楚苦盡?”肥強坐在車裏冷笑不已,“讓我看看能把藺十誡這個小子逼到什麼地步吧,真他媽個好劇。”
藺夏玨將藺十誡推回到章姨的店裏之後,寸步不離地照顧藺十誡,喂食水果或者是端水喂藥,她都很精心地做好。藺十誡很感動,雖然夏玨已經說了那些狠話,畢竟是妹妹,每個人經曆不同,心態觀念也會隨之改變。章姨也特地去市場買了一些補品回來準備熬一鍋母雞湯。
“上官叔叔!小川!”藺十誡看到上官如和上官川兩父子領著兩個塑料袋走進店裏,內心不免激動起來。
藺夏玨很有禮貌地讓到一邊,坐到藺十誡旁邊的小凳子上,繼續為藺十誡抄寫一些英語詞句語法。上官如笑著說道:“咱們全市最會讀書的才女真是名不虛傳啊,十誡這小子也算是有福,這妹妹長得水靈,又是天才。你這倆兄妹可真是..都沒詞兒來形容了。”
“十誡,我爸給你配了點膏藥,要不你現在試試?”上官川一臉怪笑地看著藺十誡。
“不行。”藺夏玨停下手中的活兒,平靜而又堅決地說道:“我還是更相信科學,我哥的身體現在用的是溫和的靜養,也使用了一些抗生素,不需要什麼膏藥了。”
上官如把目光放到藺十誡的雙腿上,雙腿都被繃帶包裹,有一些地方染成了藥黃色,很明顯傷口的處理已經做好了。上官如也不多說,俯下身子去解那些繃帶,藺十誡倒是放心的很,而藺夏玨卻緊皺著眉頭,她討厭別人忽視她的話。
繃帶全部解開後,露出了惡心的燒傷麵,連上官川也不由得一顫。上官如從其中一個塑料袋中掏出一個深褐色的玻璃罐,擰開瓶蓋後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上官如用一根隨身帶著的竹條板挖出一塊膏藥,細細擦拭在藺十誡的小腿上。膏藥剛剛平敷開來,藺十誡就因為強烈的疼痛而渾身緊繃起來,不停倒吸著冷氣。
“上官叔叔,請你住手!”藺夏玨尖聲叫道,雙手伸過去要拍開上官如的手。連章姨都嚇地趕緊帶著大勺跑過來。
上官如的手被藺夏玨抓住,依舊像是鋼鐵紋絲不動。藺夏玨看到藺十誡疼痛難忍,急的眼淚都撲簌往下落。上官如麵沉入水,沉聲說道:“藺夏玨,我這是在幫助你哥哥,我是一名醫生。十誡的身體素質非常好,用溫和的醫療是刺激不了的他原本的恢複能力,隻能用最暴烈的方式治療。這藥膏就是用了一些刺激機體恢複能力的草藥和毒蟲熬製的,相信叔叔。”
“小喵子!我沒事!相信上官叔叔!”藺十誡咬牙說道,因為強烈的痛癢令他渾身出熱汗,臉漲的通紅,脖子兩側的動脈青筋也鼓動出來。
藺夏玨緩緩放開手,上官如便繼續將藥膏塗抹在藺十誡的傷口上,藺十誡也隻能咬牙忍著,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上官如一邊說道:“小川在十歲的時候也被火燒傷過一次,就在背部,我也是那個時候和一個專治燒傷燙傷的老中醫討得了方子,現在小川身上連個疤都看不到了。這個藥膏不能停,大致藥效時間不會超過四個小時,基本三個半小時就必須要把藥渣刮掉。得重新換一次藥,也就是說,一個月都沒法睡個好覺咯。”
“這藥膏真那麼好使?”章姨也疑惑的問道。
上官川心有餘悸地說道:“確實好使,就是很難受,很痛,很癢,忍不住想去撓。那時是老爸都是綁著我的手腳才幫我熬過去的,老爸那個時候也是一個月沒怎麼睡覺,我那個燒傷才好過來。”
“很不錯。”上官如塗完藥膏後呼出一口氣,笑著說道:“你這小子忍耐力挺不錯的,一般成年人都會忍不住想要去撓,我都把著麻繩都帶來了,就把你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