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這每一天,茵茵圍著陳塘撒嬌,偷吃周叔的甘草,和福叔捉迷藏,看蘇蘇習武,去找小天壽捉蛐蛐,哦不,是看蛐蛐。不知道為什麼小天壽從來不捉昆蟲的,還不許茵茵捉。他說,小昆蟲和人一樣會生氣會難過的。茵茵斜了他一眼,隻好嘴上答應著,一轉眼就跑去捉了。很奇怪的是,在小天壽周圍總是能捉到最大的蛐蛐,最強壯的獨角仙。有時候,這些小蟲子直接就會趴在小天壽的身上。所以雖然小天壽不願意跟茵茵去捉昆蟲,茵茵每一次還是要連哄帶騙的帶天壽去。
這一個月來,茵茵覺得好快樂,愛著自己的人,護著自己的人,都陪伴著自己。累了就找蘇蘇給自己捶腿,委屈了就找陳塘去尋安慰,無聊了就找周叔打趣兒。雖然他們總是說,茵茵一點都不像個大家閨秀分明就是個小魔女,但是他們總是一次又一次心甘情願的讓茵茵欺負。
“嘿!小魔女,快給我下來,”閻蘇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不要,”茵茵一臉無賴的說。
“你這樣子,叔叔可怎麼受得了。”
“怎麼受不了,叔叔不是武林高手嗎?”茵茵坐在閻蘇的大腿上,不服氣的又往裏挪了挪。
“我又不是力量型選手,”閻蘇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心安理得的坐在自己正紮著馬步的大腿上。
“你擅長輕功,所以你的腿部力量更需要鍛煉嘛,”茵茵一本正經的說著。
而閻蘇竟然無言以對,茵茵也不管黑著臉的閻蘇,神情得意的坐在閻蘇大腿上。閻蘇心中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將手上的勢送了鬆,大腿壓得更低了一些些。這樣子會舒服一些吧。
“臭丫頭,又來禍害我的甘草,”周叔看著又空了的藥櫃子,氣的吹胡子瞪眼,“上輩子是水牛嘛。”說完隻好轉過身去,又取了一些甘草出來,滿滿的塞進那個原先的櫃子。心中苦笑:這樣子夠吃了吧。
而此時,逃之夭夭的茵茵一想到,周叔看到那個空空的櫃子時的表情就笑的前仰後合。這一招屢試不爽,甘草也總是在原來的那個地方。
人總是希望,但願人長久。但是日月更替,花落花開,這世間有什麼能夠永恒呢?
天色不算晚,花園裏新開了芍藥,很美。茵茵躡手躡腳的靠近陳塘的書房,想嚇唬陳塘一下,卻聽見屋裏除了陳塘還有別人。
“老爺,這麼快又要離開了啊?”是福叔的聲音。
什麼?離開?茵茵心裏一驚,有些著急心想:父親回來還沒多久啊,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不禁豎起了耳朵,聽得更加認真仔細。
“是啊,這次帶回來的貨物被劫了太多,遠遠無法滿足觀海城百姓所需要的。”陳塘的語氣有些嚴肅有些淡淡的哀傷。
“可是小姐……”福叔的話裏透出一絲隱隱地的擔憂。
“哎……”陳塘的眼裏多了一抹柔情,歎道,“這些年苦了茵茵了。”
沉默半晌……
“吩咐下去,後天夜裏準備一切就緒,淩晨起航。還有……千萬別告訴小姐,”說到後麵,陳塘的口氣有些猶豫。
這麼快……茵茵的眼眶在一瞬間濕潤了,她極力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出聲,後退了幾步快速的跑開了。茵茵呆坐在花園,眼前是一叢芍藥,芍藥花色各異,姿態各異,每一株化都不同。有的高擎著花朵豔麗的開放著;有的像少女一樣含苞待放,低眉頷首;有的已是風吹雨打殘,度過了自己最鼎盛的時期,花瓣飄零一地。眼淚早已經流幹了,茵茵隻是呆呆的望著那一朵朵花,再美麗又怎麼樣,自己已經無心再賞,再美麗又怎麼樣,最希望能夠相陪的人不在看什麼又有什麼不同。
不是每一個人憂傷,都有貴人皇子出現安慰你,陪你嬉笑。不是每一次難過,都有誰會在背後默默關注你,幫你解決難題。即便老天爺想過要派給茵茵一個仙人,那也已經被青蛙吃了,已經並沒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