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裂天(1 / 3)

啊丫丫,日後那麼出名的人居然在他會盟三十三路義軍拜義軍大元帥之前整個東陸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名字,真是個大笑話。

那先把時間倒回這年的五月一日吧,地點嘛在晉北的秋夜山城。

一群披著夾襖混身精瘦的男子在山地間勞作著,山芹菜、蒿子、蒲公英、榆錢、榆樹的嫩葉、洞裏野鼠和兔子,他們將所到之處所有能吃的東西塞進大口袋,而腰上掛著的佩刀將他們士兵的身份告訴給天空中不滿地鷹。

一個伸懶腰的士兵對著最前麵前彎腰采野菜的身影大喊道:“頭,能吃的都快被咱們采沒了,河裏的魚也快捕光了,總督發的口糧被咱們接濟鄉親了,剩下的日子怎麼辦?”

“活著~~~~”那身影先是直起身子捶了捶酸疼得腰然後底氣十足地大喊道,他是個俊朗的年輕人,精幹的肌肉線條沒有因為饑荒而萎縮,原本白皙的皮膚因為連日的暴曬而黝黑,五尺六寸的大個子在一群彎腰工作的人中間時那麼突兀。

真累,他使勁活動了活動自己酸痛的腰,媽的,看著手上的血泡武一衡不禁歎息自己的命運,肚子挨餓也就算了現在連帶著他的手也跟著倒黴,工作吧工作才有吃的手下才不會被餓死,他自己安慰著自己繼續埋頭在野草間尋找著野菜。

這時這個呲牙咧嘴平時自喻為帝國一等一的忠臣的草根軍官想不到自己兩天以後就會拉起反抗帝國統治的大旗,也決想不到自己將要走上的那條道路是多麼坎坷。

黃昏時武一衡將裝滿收獲的馬搭背在肩上領著客串農夫的隊伍慢慢向城裏走著。他一路上都在埋頭著計算著存糧的消耗情況和收獲如何分配,可是越想越令他苦惱,要養活的人實在太多了。

“頭,那個怪物看樣子是死了。”一個小校指著很遠處的一個坐在破屋牆腳上的黑色人影說道。

武一衡皺起眉頭停下來,該死,好不容易才想出能多對付幾天的辦法給他這麼一喊都忘了,他抬頭看向小校指的那個人。那人裹在一件黑色肮髒的鬥篷裏一動不動的盤腿坐在那,武一衡上下打量著那人,他知道那人已經在那裏這麼做了兩天了,武一衡看了看天上,好半天才幽幽的說道:“他沒死,死了就會有烏鴉和野狗來了,不,隻會有烏鴉了,野狗都被咱們吃光了。”

一場偶遇,還是宿命,很多年後武一衡還是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情況好,姑且就稱之為緣分吧,一個內心不安份的人碰到了一個實現理想的機會,燧石的火星落到了火油上,當武一衡鬼使神差得走到那黑衣人麵前把腰種糧袋裏最後一塊窩頭放到那人懷裏的時候,一雙布滿血絲卻依然晶亮的眼睛盯住了他的眼睛。“我等了你好久。”那人用沙啞地聲音說道,武一衡才注意到那人的臉包在厚厚的肮髒的繃帶裏,而在那繃帶上隻有三個裂口,分別露出了眼睛和一張布滿血痂的嘴,好像還沒有鼻子,那人開始仔細打量武一衡的臉,隨後他笑了,武一衡看不到他的笑容,但他能清晰的從心底感覺到對方笑了。

那人伸手從鬥篷中掏出一本書賽到武一衡懷裏,未等武一衡拒絕就起身走回那破屋。

“你沒必要拒絕,更沒必要把那書還給我,因為我知道你要什麼,那書可以告訴你答案。”那人走進破屋門口才對待在原地對喊道。

武一衡眼睜睜地看著那人走進破屋,雖然想追上去把書還了可他的本能卻不斷告訴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帶書回去。

幾次思想鬥爭後武一衡揣著書走回隊伍裏,剛才那個小校幾步竄到到他旁邊,伸手摸了摸長官腰上幹癟的糧袋後發表了自己的感慨:“頭,你太善了,接濟鄉親們還不夠,還要救那個混身都爛掉的怪物,我就奇怪,他都來這兒兩個月了,怎麼還沒有爛成骨頭。”

“走吧,要是擔心我地肚子,把你那麼給我好了。”武一衡伸手夠向那小校的糧袋,那小校轉生躲開武一衡的熊掌坐著鬼臉轉頭跑開了。

看著那小校跑到一個農舍前把腰裏的糧袋交給一個年輕姑娘,而姑娘露出甜甜的微笑後武一衡露也出了笑容,無論自己和部下們再怎麼餓,隻要有人因為他們的接濟微笑著努力活下去,他就滿足了。

安排完具體工作,等著晚飯野菜榆葉湯的功夫,武一衡走回自己的房間取出那本書,書的封麵上行兵策三個字幾乎被汙垢弄的無法辨認,夠髒的,這是武一衡的第一個感覺,可當他翻開書閱讀以後,麵容變得開始沉靜而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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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亮,武一衡就跑到破屋那裏敲開了那扇破木頭門,那個裹在繃帶裏的家夥鬱悶地將高大地武一衡讓進自己的屋子裏,心急地家夥,那人對武一衡做出了第一個評價。

武一衡來時做好了忍受刺鼻異味的可是進到屋裏時才發現屋內不僅幹淨還有充斥著淡淡月桂味,而屋子裏豐富的藏書令他詫異。

那人清理完香爐,抬頭時才注意到武一衡在那專心致誌閱讀《九州通誌》,他用裹在繃帶中的手拍了拍武一衡,武一衡一驚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沒等他張口,那人就說道:“熟讀地理是為將地根本,不過現在可以先放一放,是我給你的書你沒看懂嗎?”

“書上說··”那人打斷了武一衡的回答,抓起的武一衡的手就往外走,而武一衡癡癡呆呆的被拖著走出了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