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幾人隱隱約約的猜到,來人應該是之前提到的老獵人。當然,也僅僅限於猜測誰都沒敢認,畢竟之前都沒見過。
葛大叔到是很高興,像是已經看清來人的摸樣,放下韁繩邁步就要向前走去。
“汪!汪!汪!”又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見到葛大叔的動作,原本立座在那的黃狗立刻伏低身子,咧嘴露出一排的尖牙,那凶狠的表情讓人感覺到它下一秒就會撲上來。
拿槍的人看見此情形又高呼了一句:“大黃回來,別叫了!”話音一出就是一道命令,黃狗不再看眾人一眼,扭頭就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眾人都不得不豎起拇指,這狗當真是訓練有素。
看黃狗已經不再阻擋去路,葛大叔招呼一聲跟上,就急匆匆的甩下眾人單獨向著來人的方向跑去,此時張敏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開口說道:“估計那人就是今天要見的人,咱們也快點跟上。待會兒要注意你們葛大叔的動作,跟著學。”
小鵬幾人聽了點點頭,隻好放開牽著的韁繩跟著張敏快步趕過去。
兩邊的人都在迎著對方而走,沒走出太遠就能看見葛大叔左腳向前邁出一步,左手扶膝右手抵住地麵,腰身彎成九十度,整體的樣子,讓人感覺這很像是滿清的請安禮。
等這一係列的動作完成之後,又傳來一句話:“阿雅阿恩古仁!”小鵬聽出來那是葛大叔的聲音,隻是不明白其中的含義,轉頭就看向張敏。
見小鵬看向自己,張敏急忙叮囑道:“這句話是鄂倫春語問好的意思,一會兒你們也要記住,做完請安動作再說這句話。你們葛大叔做這樣的問安禮,來人一定是老一輩的,他們對長幼方麵的禮節看的很重,千萬不要失禮。”
聽完張敏的話,小鵬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擔憂,生怕因為做錯什麼耽誤人家張教授的好事,再看看潘偉,看樣是有一定經驗,沒說話自顧的向前走著。
再走幾步,小鵬便看清了對方的長相,臉龐和五官都如刀子削刻一般,眼睛深邃發亮,嘴巴也是棱角分明,已經過肩的白發,隨意的紮束子在腦後,能看出一絲老態卻看不見有分毫的皺紋。那模樣一點都不像他剛聽到聲音時所想的樣子。
就在小鵬偷偷打量對方的時候,張敏突然輕咳一聲提醒著眾人要做些什麼,隻是當他剛低下頭行禮的時候,一隻手出現在他的麵前,那是一隻充滿皺紋、刀傷、刮痕和繭子的手,小鵬能從上麵看出對方經曆的滄桑。
雙手伸到眾人麵前,話語也緊跟這傳來:“你們是漢人,不用行禮,快起來吧。”這聲音和之前那中氣十足的男聲一模一樣,隻是聲音沒那麼宏亮,輕了許多。
小鵬不知道對方的習慣,怕是客道,沒站起來準備接著行禮,那隻手突然就把在他的胳膊上,一用力,看樣就是要把他拉起來。
哪怕對方已經年老,自己年輕又鍛煉過,小鵬依然覺得這股力量大得難以抵抗,知道對方是真的不想讓他們行禮,這又不是比賽較勁,順勢就跟著站起來。
老者見狀,又用那隻手拍拍小鵬的肩膀,開懷的笑起來說:“哈哈,好娃子,有膀子力氣嘛!”
小鵬聽了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哪知道老者不高興了,接著說:“要記住男子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誇你就要開懷大笑懂嘛?”
撓撓頭又用手拍了拍胸脯,小鵬開懷一笑回道:“知道了。”
老者像是被小鵬的情緒影響到沒再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旁邊垂頭而立的葛大叔,過了能有幾秒鍾,歎了一口氣接著說:“葛小子,像你這樣知道規矩的人,在咱們這是越來越少啦。”葛大叔沒接話,老者也在那沉思,閱曆豐富的張敏都能看出來這是進入回憶,沒去打擾,讓眾人間一陣沉默。
又過了能有一會兒,老者突然換上笑臉樂嗬的看著眾人開口說:“嗬嗬,還不知道我的稱呼吧?就稱我阿什庫吧。”又看向張敏繼續說:“這是張教授吧,這人老了就愛回憶,別放在心上。聽說你要做關於我們的調查紀錄,我很開心,走吧,咱們進屋說。”說罷看向眾人的馬,吹了一記口哨。
哨音一響,蹄子“啪啪”踩水的聲音接著傳來,看樣馬跟過來了。見一切都在,老獵人阿什庫就領著眾人向著自己的白樺木屋走去。
潘偉拿著小本一直跟在張敏和阿什庫的後麵,記錄著對話,葛大叔呢也在牽著幾匹馬走,胖子感覺到沒什麼事兒了,來到小鵬旁邊伸手指向阿什庫背後的槍,小聲的說:“鵬子,看見沒,真家夥!”
小鵬沒去看那把槍,而是對著胖子說:“你剛才不是已經騎馬累著了嘛?怎麼還有心想這麼多啊?”
“胖爺我是裝的,不就是騎馬天賦嘛,我也有,再騎倆小時都沒問題!現在嘛,就是在想,等到打獵的時候,讓你看看我百發百中的槍法。”說完還伸手比了個瞄準的姿勢。
一撇嘴小鵬接著說:“你就吹吧,還百發百中,玩水槍吧。”
“呦嗬!”胖子一咧嘴撞了一下小鵬,這一路倆人挺憋屈,各種的小心,好不容易沒人注意也趁機開始嬉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