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寒流的長驅直入,木失去了布舍的聯係。任憑他如何緊張,此時此刻,他都無能為力。這便是器靈的悲哀。
青蜂在布舍身邊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出手相助。那股涼意,布舍可能不清楚,但是他在妖師界混跡了這麼久,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是什麼。
那濃鬱的腐朽之氣,那毫無生機的死亡氣息,除了鬼力,他想不到其他的力量。這戒指的力量讓他忌憚,所以雖然花了大價錢買下來,但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敢輕易使用。
青蜂將戒指交給布舍,心意是想將這青銅戒指交給布舍。但是他也有私心,因為他不確定青銅戒指裏所蘊含的鬼力,到底是哪個層次的鬼力。
青蜂臉色凝重,冷冷看著布舍。布舍的道行不過開魂圓滿,即便他再天才,以他的靈值也撐不了多久。鬼力很快便會侵占他的全身,到時候他就能分辨出這鬼力的力量層次。
果然如同青蜂所料想的一樣,布舍在支撐了一分鍾不到,臉上便浮現了痛苦之色。他從布舍身上已經察覺不到半點靈力的氣息。青蜂陰沉而笑,青光乍泄,青蟒古劍已然在手。隻需要確定鬼力的層次就可以了,他不會讓布舍白白死去的。
如果青銅戒指的鬼力層次極高,布舍定然會因為這件事而不敢再去觸碰這青銅戒指。到時候,這戒指就會還給自己。自己又救了他一命,怎麼算,布舍都不會埋怨自己,而會感謝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度日如年。
布舍的臉上顏色變化無常,時而蒼白如紙,時而殷紅如血,時而漆黑如墨,時而金黃如蜜,時而墨青如鐵。這些變化一一落在青蜂眼中,他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顏色最後定格在墨青色。青蜂一愣,血色蛇瞳圓睜,死死盯著布舍。青色,代表的鬼將之力,那是最高層次的鬼力。雖然力量微弱,但是這青銅戒指絕非普通貨色。
濃鬱的鬼力如同泄洪的水壩,以布舍為中心傾瀉而開。青蜂一個不穩,便被衝了開去。足足有二十幾步,他才定住了身形。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布舍,卻發現布舍所站之處,空空如也。
消失了?但是那裏還在傾瀉而出的洶湧鬼力,讓青蜂明白。自己的所看到的,可能隻是障眼法。他微微閉起了眼睛,啟用了魂術蛇寒。蛇寒之術,可以通過力量的釋放和流動,來分辨對方的位置。
蛇寒之下,青蜂看向布舍所站之地,依舊空空如也,除了無故釋放的洶湧鬼力,這附近哪裏還有布舍的身影。
蛇寒屢試不爽,今天用來尋找布舍卻失敗了,這讓青蜂有些不爽。他撤去了蛇寒,專心麵向鬼力的釋放處,也就是布舍所消失的地方。此刻,他管不了布舍的安慰。因為這鬼力太過濃鬱,若是讓普通人類吸入太多,輕則重病,重則喪生。
可惜自己不是陰陽師,不然,這區區鬼力,自己便可手到擒來,輕鬆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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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舍此刻正處在一種奇怪的感覺中,這種感覺既真實又虛假。真實,是以為他清清楚楚看到了青蜂被自己身體所釋放的青色氣流所彈飛了十幾步遠。虛假,是因為自己能看到青蜂的一切,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了話,也沒法走動,就好像處在夢境中一樣。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隻記得自己靈力壓製失敗,然後寒流席卷全身,最後失去了意識。再次睜開眼睛,就是看到了青蜂彈飛的樣子。
做夢嗎?不像。既然不是做夢,那又是什麼呢?
忽然布舍靈泉之內開始湧現出一股妖異的粉色力量,與布舍身體內四處奔走的青色力量形成了抗衡之勢。青色力量霸道,有著漠視蒼生之力。但是粉色之力也毫不遜色,它詭異多變,竟然也能安營紮寨,漸漸奪回本是靈力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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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蜂的表情怪異之極,因為他此刻感受到的,除了鬼力之外,還有一股濃鬱的妖力。而且這股突如其來的濃鬱妖力,讓他感覺不出到底是何種境界的妖力。他震驚不已,隻怕這妖力,該有妖府或者六輪的水平了吧。
他看著布舍,驚愕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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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的表情雖然看不到,但是他呆若木雞的身軀還是出賣了他。他本以為這寒流入體,布舍必死無疑,卻不料他的靈泉之底居然還埋藏了一股詭異的力量。這力量不堪壓製,終於開始與寒流廝殺,你爭我奪。
“老朋友,這就是你不顧一切去水溪城尋找的那件東西嗎?”木的聲音充滿了悲切。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了虛雲子為何會那般執著,不顧一切要去妖師墳場,最終葬送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