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熟悉的房間中。看著手上插著的輸液管,布舍知道,這裏是醫院病房。
他稍稍仰起頭,掃視了一邊病房。他的床邊上,趴在一個女孩,此刻正睡得香甜。女孩長長的卷發,蘿莉般的臉蛋,不是陳笑琳,又是何人?
布舍看著她,心中暖意漸升,一股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另一張病床上,青蜂安靜地躺在上麵,發出輕微的鼾聲。布舍失笑搖頭,將目光落在了青蜂病床邊睡著的那個男子。
沒想到連他也陪了我們一夜。布舍暗想,心中感到愧疚。之前將他的燒烤店弄成這副樣子,現在又承蒙他照顧,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布舍決定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布舍的輕微動作吵醒了一直處在淺度睡眠的陳笑琳。她微微睜開了眼睛,見布舍安然無恙,心中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在了地上。
陳笑琳的釋然模樣讓布舍稍稍安心,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但陳笑琳卻臉色一變,豁然起身:“布舍,你挺能耐啊!”
陳笑琳的突然發作吵醒了隔壁的青蜂和遠朋老板,兩人茫然地眯著眼看著陳笑琳。
“昨天中午不是還在掛點滴嗎?怎麼?身體好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打架,報假案,酗酒,挺厲害啊,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陳笑琳單手叉腰,唾沫橫飛。
布舍委屈地將被子提了提,蓋住了自己的嘴巴,用細如蚊呐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我也沒有想到,你原來這麼凶……”
隨後瞥過頭,幽怨地看向了遠朋老板。什麼打架啊,報假案啊,如果沒有人說,陳笑琳又怎麼會知道?肯定是昨晚哪個大嘴巴,趁著自己不省人事,將自己的糗事都捅了出去。
青蜂也躺在病床上,應該也是昏迷了一晚上,所以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可能。
遠朋老板被布舍不安好心地眼神看得心中發毛,他精神一振,清了清嗓子,避開了布舍的視線,對著青蜂,他關切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青蜂茫然而不在狀況內,默默點了點頭。
陳笑琳見布舍不理自己,更是火上澆油:“怎麼?理虧了?不說話了?你之前和刀刀不是挺能鬥嘴的麼?”
布舍已經將自己的頭都埋在了被子上,聽到刀刀的名字,他豁然掀開了被子,裝模作樣地想要轉移話題:“笑琳,那個刀刀怎麼沒來?”
陳笑琳本就在氣頭上,布舍的這句話更是讓她暴躁起來:“刀刀,刀刀,就知道刀刀。你怎麼不問問我?我在這裏守了你一晚上,你怎麼不說?一句謝謝都沒有就算了,一提到刀刀,心思都到她那去兒。嗬,說得好聽,給我介紹男朋友,自己卻和你聊得火熱,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布舍啞口無言,看著陳笑琳梨花帶雨的表情,心中隱隱作痛。昨天的裝模作樣,確實忽略了陳笑琳的感受,沒想到她原來是這樣一個女孩,原來,她對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情愫。自己真是個笨蛋,這麼好的女孩子放在眼前,卻沒有好好去珍惜,若是放棄了,真地會天打雷劈的。
“笑琳,我……”布舍欲言又止,想解釋,卻又怕被她誤以為是在掩飾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陳笑琳抹去了臉頰的淚痕,繼續帶著抽泣說道,“所以你才會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就知道和刀刀打情罵俏,好讓我知難而退,但是我告訴你,布舍,我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從昨天中午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你。晚上的飯局,我本打算不去的,但是礙在小芹姐的麵子上,我隻能屈就……”
布舍心跳地厲害,他沒想到,陳笑琳對自己的感情,原來也是一見鍾情。
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這麼多麼幸運又幸福的事情。
布舍抬頭,深情地看著陳笑琳。
陳笑琳喘著氣,胸膛起伏,惹人憐愛。她一口氣將心中的不快和真實想法全部傾瀉了出來,並不是想要挽回什麼,她隻是想告訴布舍,自己並不比刀刀差。還有,她對布舍一見鍾情的真實感覺。
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在兩人深情款款對視的那一刻,病房內安靜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自從蘇雪離布舍而去,他就從來沒有過這種幸福的感覺,心跳加速,暖暖的,卻又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多麼想告訴陳笑琳,其實,我對你的感情,和你對我的感情是一樣的,也是一見鍾情。但是他越想說,卻發現越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猛然扯去了正插在手上的點滴針頭,掀開被子,坐起來,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