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寂古寺血案發生的三天以後。
剛剛在醫院中醒來的布舍,一刻不停便趕往了鳴寂古寺。
鳴寂古寺在水溪城人們的心目中,有著無可替代的感情,所有前來捐獻花圈,悼念亡者的市民非常多。他們都很自覺,排著長長的隊伍,卻沒有一絲喧囂。
布舍與南音二人穿過人群,來到了鳴寂古寺內,終於見到了李立與淩洛。
李立悶頭抽著煙,站在禪房窗口,一言不發,他目凝遠方,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
淩洛一身孝服,跪在蒲團上,滿臉淚痕,微微抽泣著。任憑是誰都能夠看得出她心中的悲傷,已經哭幹了眼淚,哭累了身軀。
布舍恭恭敬敬在那一片片的靈位前上香,鞠躬,默默發誓。
“師寂,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替你報!”布舍的雙拳握得咯咯作響。
看著淩洛,布舍與南音心中感慨萬千。
李立將煙蒂扔在了地上,用腳將它踩滅。橫七豎八,那裏竟然已經有十幾根煙蒂了。
李立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向了靈台,一聲不響地點燃了香,恭恭敬敬地插在了香爐裏麵。
他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了無大師,師寂,以及其他人,你們,好好安息。”
說完,李立抬頭看著佛像,沉聲道:“小布,你可知道凶手是誰?”
三天前布舍昏迷前的那一戰,李立還記憶猶新。
布舍冷冷笑道:“我當然知道!他曾經殺我師傅,如今又害我兄弟,我絕不會讓他好過的,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李立心中一屏,習慣性問道:“凶手是誰?長什麼樣子?”
布舍惡狠狠擠出幾個字:“魏-如-虎!”
李立愣了愣,苦笑:果然是他!
很快李立恢複了表情,獨自走了出去。他沒有帶上任何人,就自己一個人駕車,駛離了鳴寂古寺。
他要去一個地方,一個曾經熟悉無比,如今卻很久沒去過的地方。
水溪城,瑾州區。
在一條垃圾滿地的街道上,李立一路疾駛。這裏是被稱之為輕紡街的地方,彙聚了五湖四海的外地打工族,人員混雜,難以管理。
若是平時,警察都是懶得來這裏的,但是今天非同尋常。
輕紡街上,最多的就是小旅館與發廊。在這個有求有需的社會,這樣的存在也實屬正常。任憑政龘府如何打擊取締,還是春風吹又生。
李立開著車,在輕紡街中停了下來。
一下車,附近一家名為CC發廊裏的發廊妹便輕浮地招呼道:“警察叔叔,裏麵請啊——”
李立冷冷瞥了那發廊妹一眼,那深深的V字令他有些作嘔。
發廊妹沒趣地“切”了一聲,將目標轉移到了另一麵路過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樂嗬嗬的,竟是跟著她走進了發廊。
李立今日來此,也不想多生事端,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走向了離CC發廊不遠處的一家店鋪。
這店鋪的門麵並不大,而且門框上都是歲月的痕跡,十分明顯。店鋪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神仙殿堂。
李立看著這牌匾,發呆了足足十幾秒鍾,才收回眼神,推開了輕掩的店門。
一進門,一股濃鬱的中藥味便進入了李立的鼻子,讓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格調依舊,卻早已物是人非。
李立左右細細回味著店內的格調,緩步往前走去。
忽然一個老者的聲音悄然響起:“你終於來了。”
李立一頓,回應道:“你知道我要來?”
“在水溪城,你除了找老夫,還能找誰?”話音剛落,一個一身長袍的老者負手走了出來。他腳蹬一雙繡花鞋,穩健如飛。
如不是早已知道他的身份,李立還真等將這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當做是仙人。
李立雙手抱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師父!”
魏如虎擺手道:“自從你加入警校的那一刻,你已不再是老夫徒弟。你我早已緣盡,不必再喊老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