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遮天蔽日。
在妖界,本就沒有日月交替變化。如此昏暗的天氣,一直戍守骨林荒漠的墓塚早已習以為常。
隻是今日的天色,令墓塚露出了些許專注之色。
這遮天蔽日的黃沙景象之中,墓塚依稀聽到了馬蹄爭踏之聲。
“夜塵,你可聽見什麼聲音?”墓塚一身戎裝,騎在白骨戰馬之上,沉聲問身邊之人道。
夜塵是墓塚的副官,膽大心細,對危險有著極度敏銳的感知力。好幾次沙盜無聲潛入,都是夜塵第一時間去清理的。
夜塵消瘦的身材,病怏怏一般,但是一雙鷹眼卻敏銳異常。
夜塵看著遠方,黃沙如龍,席卷上天,繼而飄然。沉默了繼續,夜塵忽然沉聲道:“將軍,準備迎戰吧。”
墓塚身體一震,忽然笑出了聲,隨後大聲命令身後整齊如一的軍隊:“迎戰!”
“是!”霎時間殺聲滔天。
※※※
布舍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簡陋的房間之內。房間之內的格局單調如一,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桌子便什麼也沒有了。
這是哪兒?布舍心中疑惑道。
粗粗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格局,布舍忽然想起來其他人,便迫不及待地掀開了被子想要下床去,但是手肘上傳來的刺痛感立刻讓布舍齜牙咧嘴,濃眉緊鎖。
痛!骨折般的疼痛。
按理說,依布舍如今的再造身軀,這樣的傷應該早就恢複了才對。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軀此刻孱弱地如同紙片人。
回想起神紋之海的遭遇,布舍心有餘悸。
果然不虧是神紋之海,他的強悍身軀,在加上鬥破獄衣,原印之球,竟然還受了如此之重的傷。
自己都已經如此,那大家……布舍沒敢繼續設想下去,他此刻隻能祈禱,希望大家一切安然無事。
忽然門扉親啟,一個束發素顏,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約莫三十五六歲,細微的皺紋已經開始爬上她的臉頰,但是皮膚白皙的她並不顯老,依舊如同二十出頭的年紀,青春靚麗。
看到布舍已經醒來,女子眯眼而笑:“你醒啦?”說著,女子走到了布舍床邊,將一小碗冒著熱氣的黑色液體放到了床邊的桌子上。
“身體感覺怎麼樣?”女子繼續問道。
布舍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
女子見布舍不答,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拿起了桌上的小碗:“來,先把藥喝了。”
布舍茫然無措,女子搖了搖頭,舀了一勺,吹了一會兒,方才遞到了布舍麵前:“來,不燙了。”
布舍不知道這女子是誰,但是他從這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如同南音一般的溫暖,他沉默了幾秒鍾,竟然是張開了嘴巴。
女子見狀,開心地笑出聲,將湯勺送到了布舍嘴中。
“噗——”
那難以下咽的苦澀味道令布舍忍不住噴了出來,打濕了女子的白色長裙。
布舍一愣,連忙道歉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並沒有怪罪布舍,而是笑了笑說道:“沒事,複魂草的汁液而已,能洗掉的。不過,很苦對不對?”
布舍眉頭一皺,點了點頭。
女子哈哈一笑:“苦就對了,良藥苦口嘛,來,再喝一口,這次注意了,不要再噴出來了哦。”
布舍尷尬一笑,從女子手中接過了碗勺:“姐姐,我自己來吧。”
女子一愣,卻很快化作笑容,將碗勺交給了布舍。
布舍自己舀了一勺,強忍著噴出來的衝動,艱難地咽了下去。
剛一喝完,布舍便苦不堪言,伸出舌頭,一臉苦相。
女子靦腆笑了笑,不知從何處變出來一粒晶瑩剔透的珠子:“快點喝完,喝完了我就把水晶珠給你吃。”
布舍好奇地瞥了一眼水晶珠,無奈地拿起小碗,猛地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女子露出驚訝之色,而布舍卻乘此機會,從她手中拿走了水晶珠。
“這是什麼?”布舍好奇地打量這手中晶瑩剔透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