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從才書臣身後傳來。
“韓夫人。”
一個老婦人被攙扶著走了進來,眾人皆是對著那老婦行禮喊道。
才書臣這才注意到這個老婦人,雙髻早已斑白,慈祥的臉上透露著風霜,可從臉部的輪廓看來,這韓夫人年輕的時候,絕對也是個大美女,隻是歲月太無情。
“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見解,不知道是師承何人?”韓夫人看著才書臣問道。
“不過是自小雲遊飄蕩,混於生計,接觸者多是勞苦之人吧,故而能體會他們的心理罷了。”
“將心比心又何嚐不是一種體驗,你能做到這一點,難能可貴,可是,你可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你能體會,也改變不了他們本該有的結局。”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本該有的結局,我隻知道,你若不努力,想要伸出手卻不知怎麼幫你,你選擇軟弱,誰又會替你堅強?我信命卻不由命,結局在你看來不過是順應天命,那你可否知道,每一種結局都是按照他們的意願,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你非他,又何嚐知曉於他?”
“你非我,又何嚐知會於我?”
“我韓淑琴縱橫文壇數十年,卻沒有發現,原來,才人不計其數,隻是世人蒙眼,霧裏看花不過管中窺豹,過於浮誇了。”
“才不分界,無非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文人享太平盛世,無非有人保護它罷了,終其根本,在這亂世,想必你比我更懂吧。”
“的確,若不是有軍方幫助,想要在這亂世,以文人出頭,除了這炎月城,怕是普天之下,再無別處。”韓淑琴有些落寞地說道。
本以文化,乃國之強者之路,可除此地之外,再無他處,又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怕是縱橫文壇數十載的韓淑琴也不知道,這是該慶幸還是該惋惜?這是一種武學的興榮還是文學的沒落?怕也是無人可知了。
“你不是文學人。”韓淑琴看著才書臣說道。
“你也不是,不是嗎?”
韓淑琴聽完笑了,說道:“你說的不錯,我隻是個商人,我想我看重的你應該知道。”
“那好,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剛好有一個交易,不知道能否一做?”
“請說。”
“續肌體。”
“我雖憐你才華,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顧,什麼也不說,續肌體,不在我這裏。”
“如果你聽了我的籌碼,或許,你會有辦法的。”才書臣看著韓淑琴說道。
韓淑琴看著才書臣,她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怎麼這麼有自信,好像這筆交易他料到自己一定不會拒絕。
“那我想知道你的籌碼是什麼?”
“一個人情。”
“哈哈,你是在欺老婦年老糊塗嗎?活了這麼久,難道還需要你一個後輩的人情?”
“韓夫人請別誤會,所謂的人情不是我的,而是整個才家。”
“才家?”
“不錯。”
“如果真是才家,那麼這個人情還不輕,不過,我信不過你。”
“若韓夫人能夠出以援手,欠下你的就不止是一個才家,還有我匡家。”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
一個小胖子穿著肥大的衣袍,背負著雙手走了進來,看著韓淑琴說道。
“匡且安。”韓哲胤看著走進來的小胖子說道。
不錯,說話的正是匡且安,之前才書臣在調查炎月城的時候也是發現了匡且安在炎月城,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去說服韓家人,才書臣才會有幾分把握,那些影衛在接到才書臣留下的錦囊後,很快就找到了匡且安,也就有了現在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