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陵作為潘長江的老巢已經有將近兩百年的曆史了,這兩百年間,他硬是在這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建立起了一座可容納五十餘萬人的大型城市。相比起銅陵這座三十六個大門戒備森嚴,從娘子關到銅陵這一路上數十次盤查倒顯得跟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就算是陳璧和柳鶯這兩個正一門內門弟子也得老老實實的接受檢查,任何沒有路引的、形跡可疑的人都會被守卒抓捕起來。別看守門的小卒子不過是築基期修為,但是每麵城牆上可都有洞虛期以上的修真者巡視。那些巡視人員五人一隊,頭上頂著一個個恐怖的黑洞讓人望而生畏!
看來正一門在這裏經營的有一段日子了,到底是名門大派,光這一麵城牆上就有五個洞虛期高手!
張聞心底早就意識到,正一門應該保留了不少實力,但是能有這麼多還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坐在五彩煙霞獸上,悠然的四下打量。袁江在他前麵,一雙不安分的眼睛中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慎重。鳳舞則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鶯趁著陳璧在前麵跟守衛交涉的時候,轉過身對著袁江譏諷的說道:“土豹子,進城以後小心著點!看你們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銅陵可不是你們靠東瞅西看就能看出什麼的!”
“你才是土包子!”袁江勃然大怒,恨不得一棒子敲死眼前的臭婆娘,眼睛咕嚕的一轉,毛臉上滿是諷刺。“俺倒覺得你們正一門真是不幸!竟然不小心收你這種歪瓜裂棗做弟子,俺要是你師傅,都恨不得把你藏在褲襠裏!”
“哈哈哈!”
旁邊的人聽到袁江這話頓時轟然大笑,幾個無良小人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柳鶯漲紅的粉臉,猥瑣的眼神在柳鶯跟自己下身來回掃射,笑得更加的張狂了起來!
“你這死猴子!本姑娘那裏歪瓜裂棗了?睜開你那雙狗眼看清楚了!”柳鶯恨欲發狂,牙齒咯吱吱的發出脆響,蔥翠的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裏!
鳳舞眼看袁江那張跟他師傅一樣的破嘴就要再次攻擊,連忙喝止:“袁江!這裏不是大道宗!有什麼事咱們進城再說!”
“柳師妹,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張宗主他們既然願意到我們正一門,我們就要拿出名門正派的氣度!你這樣小家子氣豈不是在丟我們正一門的臉嗎?”鳳舞對柳鶯更加不滿,以前就知道她被長輩嬌縱慣了,沒想到竟然如此不識大體,在城門口就敢鬧起來!
“鳳堂主說的是!柳鶯你若是再這麼尖酸刻薄,就不要怪師兄稟告長輩了!”陳璧早就聽到這邊的動靜,匆匆交涉好了以後連忙打斷了柳鶯要說的話,一張俊秀的臉上寫滿了不悅。嗬斥完了柳鶯,他轉身對著張聞冷聲說道:“張宗主身為一派之長,還請約束好弟子,不要徒惹事端!”
“陳兄說的是,我們遠來是客全憑陳兄安排就是了!”張聞拍了下袁江的腦袋,讓他不要多事。袁江這小子顯然對陳璧看似公平其實諷刺張聞的話很不滿意,猙獰的毛臉上,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睛露出森然寒意。
陳璧一反常態的露出溫和的笑意,伸手示意張聞三人走前麵:“張宗主氣度恢弘,在下十分佩服,張宗主請進銅陵!”
張聞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從跟陳璧見麵以來,這小子雖然傲氣,但是的確有些真本事,而且鎮守娘子關這麼多年,城府深沉,絕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張聞用眼睛的餘光掃過柳鶯,隻見她一臉的幸災樂禍,並沒有任何殺機。於是無聲的一笑:“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五彩煙霞獸驀地打了個響鼻,“昂”的一聲竄進了城門!張聞的身影頓時從鳳舞和袁江的視線中憑空消失!
“師傅!”
“張聞!”
袁江目眥俱裂,一躍進了城門,鳳舞狠狠地瞪了一眼竊笑不已的陳璧,緊跟著袁江投入了城門之內。他們的身形如水入乳,一閃而逝!
“陳師兄,那個張聞什麼來頭?讓他們進銅陵就是了,何必要用‘遁龍樁’接引他們進入浩然峰?”柳鶯餘怒未消,心中的疑惑更甚。
“銅陵是潘長江那隻老螃蟹的地盤,放張聞進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陳璧撇了撇嘴角,他雖然也看張聞不順眼,可對老螃蟹潘長江更是敵視。“潘長江那老東西總想著左右逢源,既想討好唯我宗,又想拉攏我正一門,如今更是公然利用起了我們,不給他點教訓,他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就是!本來說好了咱們在背後支持他,這次差點被他給陰了!”柳鶯恨恨的附和道。
陳璧想了想,放緩了表情對柳鶯道:“師妹,你在這裏等著潘長江那老東西,然後警告他一番,我先把張聞他們幾個給安排好,然後再來尋你!——記住,掌握好尺寸!”
“師兄放心!”柳鶯含情脈脈的往陳璧身前靠了靠,伸手就要去挎他的胳膊,她性格外向,對陳璧的情誼路人皆知,從來沒想過掩飾。
陳璧不著痕跡的避開柳鶯伸過來的芊芊玉手,心中煩膩難當。這可是在銅陵城門口,被人看到又要風言風語了。他臉上露出矜持的笑意,催動梅花鹿走進城門:“那我就放心了,師妹等著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