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繡寧聲音也緩和了,現在跟二叔談分家正是時候,尤其是經過了剛剛的大鬧,二叔之前的想法必然有鬆動。
“我和我娘可以去住在姥姥那兒……我知道我知道,二叔你覺著那樣不好,對越家的名聲不好,沒關係的,我們可以把窯洞那邊收拾出來,偶爾回去住一兩天,大部分時間在姥姥家住著,但是村裏人說的話,我們還是住在自家的窯洞裏的……”
分家的事情越繡寧來了之後就一直再想,所以想的非常的周到:“至於分得東西,田地照理是應該給我們的,但依著奶奶的想法,我爹已經沒有了,長房就我娘和我,她肯定是不願意給我們分地的,那也沒關係,給我們折現成銀子就行了。至於怎麼過日子……”
她歎了口氣看著越民耕:“二叔,怎麼都能活,我和娘、姥姥三個人,就算是喂十幾隻雞,養一兩頭豬,一年到頭也能養活了我們仨了,這一點您也不用擔心。”
越民耕倒沒想到她說的頭頭是道,停頓了半天才道:“你說的輕巧,養雞養豬,最多混個溫飽,你姥姥年紀大了,你娘又是個病身子,一年到頭的吃藥抓藥,根本就不行。”
越繡寧就道:“二叔提起這個,我就告訴你好了,這段時間我總去後山,不是挖野菜,是挖藥材去了,我從爹留下的書裏看到了一種藥材,是我們這兒的,就試著挖了點,照著書上寫的處理了進城給藥鋪子,沒想到人家真的收,掙了點錢……”
越民耕很意外,吃驚的道:“你說的真的假的?什麼藥材啊?”
“白芨。我騙二叔做什麼?說實在的,我知道二叔是真的關心我和我娘,還有三叔,小姑……”越繡寧說到這裏聲音都哽住了:“家裏頭那麼多人關心我們,如果不是真的太懼怕奶奶的毒打,我和娘為什麼要分家啊?奶奶說話太誅心,二叔您是她親生的兒子,她對您都同樣刻薄惡毒至極,對於我和我娘,她可能也沒有當成親人,但凡有些不順意就打我們出氣,這樣的日子,我和我娘難道要一直過下去?”
“你別這樣說……”越民耕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弱弱的說了一句,接著就長籲短歎。
“隻是分家而已,我和我娘依然是越家人。”越繡寧擔心越民耕可能想多了,所以盡管他沒說出來,但還是把話解釋清楚:“我娘自己都說了,生是越家人,死是越家鬼……我們隻是不想活活被奶奶打死而已。”
越民耕皺眉,過了半天才道:“你到底還是個孩子,想的太簡單了,你們娘兒倆,就算加上你姥姥,娘兒仨在一塊兒過日子,哪有那麼容易?你們……”
“二叔!”越繡寧真的是快要被二叔的死腦筋給氣死了:“問題現在我和娘在家真真是要被奶打死的啊!您能保證永遠不出門了?永遠家裏能有人看著?你和三叔隻要不在家,我和我娘就可能被奶奶和二嬸打死!我跟娘、姥姥過日子,苦點累點不怕,我們能掙多少就吃多少。但是我們真的不願意就被奶奶這樣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