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圖吸收了玄九重至陽至剛的八道元陽化身後,立即一張一縮,極度不穩起來。
北野撫掌讚歎道:“老屠夫破我幽魂寂天的法子果然妙絕。”
玄九重冷喝道:“爆!”
陰陽圖應聲微微一抖,半邊的白芒瞬間占據整個圖麵,隨後又向中間塌縮,猛然爆裂開來!
一大團至陽能量轟然墜地,爆射出炫目至極的白芒,跟著飆射出鋪天蓋地的流星火雨。
天地間到處充斥著一種令人耳鼓生鳴的呼嘯聲。
北冥宛若身陷泥淖,站立不穩,忽聽到耳邊響起兩聲暴喝。
北野與北幽同時閃身擋在他身前,在能量流席卷過來的那一刻,一起奮力撐起一道流光氤氳的氣罩,但隻數息的時間氣罩便即破裂。
能量洪流第一時間吞沒北野與北幽,繼而席卷過來,北冥像被龍卷風卷起的落葉,向後拋飛,全身空空蕩蕩,完全失去對時間距離的判斷力,不知將落向何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
“蓬!”
身體著地,全身撕裂般疼痛,北冥知道他還活著,等眩暈過後,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滿目蒼夷的景象,五指峰斷去三指,幽冥神殿雖然依然健在,半邊殿身卻無影無蹤。
“師傅,師兄!”
北冥淒聲大喊,巨大的悲傷如潮水般湧來,他們在哪裏?都粉身碎骨了嗎?
北冥瘋了一般架起遁光衝向山頂,隨後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遏止的狂喜之色,大喊道:“師傅!”淚水狂湧而出。
北野背負雙手,臨崖而立,靜靜望著由遠及近的小徒兒,目中滿是慈愛之色,微風輕撫,稍顯淩亂的發絲向上飄揚,一代蓋代高手的孤傲與灑脫盡顯無遺。
身後,玄九重懸浮半空,滿臉痛楚之色,一枚拳頭大小的血色圓柱毫芒大盛,發射出千萬條血絲,紮進他的丹田內。
北幽則伏身崖邊,雙腿斷折,衣衫襤褸的身體密布大小不一,血肉外翻的傷口,被一團鬼氣繚繞的能量緊緊包裹,一動不動,生死未知。
北冥語音哽咽已再講不出話。
北野與他朝夕相處,對其性格行為了解甚深,剛一接觸他隱含擔憂的目光,便知他要說什麼,溫聲道:“你先坐下來專心調息,接下來還將有一場惡戰。”隨後五指箕張,閃電般扣向玄九重小腹。
玄九重嘶聲慘嚎,狠狠盯著北野,神色間極為怨毒。
一枚白色玉簡從他體內飛出。
玄九重重重掉落地麵。
北冥心有不忍,走上前去,托起玄九重,喂他一顆師門秘製的丹藥。
北野取出另一枚相同模樣的黑色玉簡,跟著雙手高擎,托著兩塊玉板緩緩靠近,仿若重若千鈞,以他如此膽大不羈的人,亦忍不住心頭一陣激動,分散數十萬年之久的兩部修真寶訣要在今日合二為一,能見證這使人振奮的一刻,雖死亦無憾矣。
在兩塊玉板快要接觸的刹那,白色玉板突然變得熾熱無比,黑色玉板則變得陰寒森冷,一熱一寒交織蒸騰,北野的一襲長衫瞬間變得一半布滿白霜,另一半化為飛灰飄散,情景詭異至極點。
北冥駭然道:“怎會這樣?”
玄九重長歎一聲,目光遊離,似沉浸在某種使他癡呆的情緒裏,漫不經意道:“它們在相互召喚,你師父不會事。”
北冥暗鬆一口氣,接著頭皮發麻道:“難道它們不是兩塊死物嗎?”
玄九重微微搖頭。
北冥驚叫道:“快看,它們飛起來了!”
兩塊玉板自北野掌心內彈起,在空中停頓了刹那,驀然化為一黑一白兩道流光衝天而起,如兩條驚鴻的蛟龍交纏盤旋,當上升至百丈高空處,一分而開,在雲海間穿梭飛舞,就像兩個頑皮的孩子,稍一接觸便再次分開。
北冥道:“它們很興奮,我能感覺得到。”
玄九重怪異地掃了他一眼,跟著露出思索的深情。
“哢嚓!”
雷聲轟鳴,銀蛇狂舞,偏偏夜空繁星點綴,晴朗無雲。
倏然兩塊玉板光芒大盛,在虛空中擺尾一轉,拖著長長的光焰,急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