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侯抬手一揮,頓時人群自動閃向兩旁,緩緩開辟出一塊空曠的地帶。
北冥身在人群中,不由自主地隨著人流向後挪動,忽地後背一軟,正感心中有異,一個冷冰冰的聲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北冥愕然回頭,隻見一個身形健美高挑的女子麵頰暈紅,朝他怒目而視,而自己上半身因前方擁堵向後微仰,正以一個曖昧的姿勢靠在她的懷內,她那堅挺的酥胸剛好頂住自己的脊背。
雖隔著一層衣衫,北冥仍感到她那驚人的彈跳力,心中一蕩,又不由向後靠了靠。
健美女子大怒,叱道:“無恥!”一雙玉掌閃電般擊向北冥的後背。
北冥心中一驚,哪想得到她出前手毫無征兆,待到發覺,玉掌帶起的猛惡氣息刺激得背部肌膚一陣抽搐,急忙縮頭聳肩,向前滑行三尺。
健美女子雙掌擊空,神情更加惱怒。
北冥心知要糟,低呼一聲抱歉,身體一矮,一溜煙地融入了人群。
健美女子氣得柳眉倒豎,恨聲道:“淫賊,若叫你逃出姑奶奶的手掌心,以後姑奶奶的名字倒過來念。”雙足頓地,腰間的長劍離鞘而出。
北冥在人群中左穿右插,移動之勢忽緩忽快,迅如鬼魅,像一隻回歸水中的魚兒一般轉眼間便出現在數十丈遠的地方。
危險既去,正心中回味剛才那銷魂蝕骨的滋味時,忽感到一股強大之極的劍氣蜂擁而來,緊跟著就是一聲震得耳鼓生痛的嬌叱。
一柄青芒大盛的長劍,發出似能撕裂虛空般的龍吟虎嘯,直指北冥的後心。
周遭的人群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頓時慌亂像瘟疫似的向外席卷,你推我扛,驚聲四起,瞬間騰出一塊空曠的場地,隻餘北冥像嚇傻了般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
劍鋒距離後心不足三丈。
突然,青光長劍急劇震顫,蓬!爆裂成一團炫目的青光,緊接著仿若冰水中投進一塊燒紅的烙鐵,四周的天地元氣瞬間暴亂,萬流歸海般湧往那團青光。
“轟!”
一聲蓋壓全場的巨大轟鳴響徹天地,青光團在健美女子的一聲嬌喝聲中濃縮拉長,形成一條肉眼難見的細線,然後像一條毒蛇般彈射而起。
圍觀的眾人均瞧得頭皮發麻,雖不知他們是如何發生衝突,但如此狠辣無情的女子還是初次得見,且偏偏這女子修為高絕,容貌秀美,一時間所有人均不敢出言阻止,眼睜睜瞧著細線從北冥的後心貫入,又從前胸鑽出來。
鮮血從鑽孔處順著細線吱吱激射,將地麵染得一片殷紅,場景淒慘而又可怖。
北冥一手撫胸,喘息著緩緩轉身,臉上血色褪盡,另一手不能置信地指著健美女子,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在臨去前,說上幾句狠話時,忽地綻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一報還一報,大家扯平了。”話剛說完,整個人噗地一聲變化成一根木樁倒在了地上。
健美女子呆了一呆,知道又給他逃了,但這次不知他逃到了哪裏去,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泄,揮掌便那根木頭打得稀巴爛,咬牙切齒地道:“下次讓我撞見,定讓你好看。”抬手召回長劍,在空中一轉身,不作停留地掠向鐵血府門前的看台。
人頭攢動,騰出的場地瞬間被人群塞滿,一切恢複平靜無波。
但這一切卻被人群外圍的兩名毫不起眼的黑衣男子一一看在眼中,其中一人向另一人點頭示意,跟著低聲默念幾聲咒語,縮在袖口內的右手微不可查地捏碎了一枚黑色的令符,然後整個人悄然後退,轉身融入虛空去了。
北冥躲在人群的角落,望著看台上氣勢洶洶的健美女子正四處搜索自己的蹤跡,暗自摸了一把冷汗,為何自己所遇到的女人都那麼厲害?若不是經過煉獄之海那一個多月的苦修,將《陰陽經》中的秘技“偷天接木”練到隨心所欲的境地,必定難逃那潑辣小妞的毒手。
搜尋無果,健美女子神情悻悻,心有不甘地轉身走向寒山侯左手邊的一名閉目養神的白發老嫗。
老嫗的懷中抱著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小姑娘則不停地逗弄著一隻昏昏欲睡土黃色的小狗。
不是鐵血府司事堂長老和那名似乎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秀秀,又是誰來?
秀秀見到健美女子的出現,立即掙脫老嫗的懷抱,上前一把抱住她修長的玉腿,撒嬌不依。
北冥搖頭苦笑,這女子明顯與她們的關係匪淺,若再被秀秀當麵喊爹,那就尷尬了。
忽地一聲長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嗡嗡的議論聲亦不由低了下去。
寒山侯長身而起道:“我鐵血府以軍事起家,英才輩出,曆經數萬年而長盛不衰,皆因我府門大開,廣招賢才,今日舉行選拔大賽,望眾位兒郎各展所長,揚我鐵血之威名,壯我宗府之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