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輪紅日,顯然已到了上午時分。“我還活著!”陸羽有些難以置信,他明明記得自已被天水擊了一掌,縱然那一掌因為有家傳軟甲相護,沒有丟掉性命,但怎麼能在後麵的狼潮中安然無事。
陸羽艱難地坐了起來,隻見屁股下麵有一層淡黃色的粉沫。“悶頭,原來如此,天見可憐!”陸羽苦笑道。
‘悶頭’是一種菌類,其狀如靈芝。成熟之後內部全是淡黃色粉沫,被外麵一層褐色的薄皮包裹,觸之即散。動物聞之頭痛欲裂,因此得名。狼群沒有攻擊他,正是因為天水將他一掌擊飛,正好落在一顆成熟的悶頭上。
這一切是純屬巧合,還是天水有意為之,他自已也分不清。總之,他還活著。
陸羽站了起來蹣跚著繼續向雲隱山脈行去,因為隻有到了那裏,他才算是安全了!
入夜時分,陸羽終於穿過氓山,進入了雲隱山脈。在這裏,最恐怖的不是毒蟲猛獸,而是濃霧,數丈之外已不可視物,即便是正午時分,在這裏看太陽也隻不過是一塊黃斑。任何人來到這裏,都會因為濃霧而迷路,困死山中,這裏是人類的禁區。
到了此時,陸羽緊繃的心神稍稍鬆馳下來,但隨之而來的又是空虛和悲哀,難道我的後半生就要在這裏與野獸為武,孤獨一生嗎?
偏在此時,天空中泣泣瀝瀝下起雨,片刻功夫,全身都濕透了,山風一吹,感覺骨頭都快凍酥了。
陸羽雙手抱膝,默默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任憑風吹雨打。將自已這些年來的往事回憶了一番,不覺越想越氣,忽然起身指天罵道:“賊老天,我陸羽十年隱忍,十年磨勵,隻想通過武考保住家族爵位,這有什麼錯?為何要讓我落得這般下場!既然如此不待見我,何不一個雷劈了我,來個幹脆利索,何必讓我受如此折磨?總有一天,我要將你攪個天翻地覆......”
誰料話音剛落,就聽天空中一聲霹靂,隻見一團耀眼的青色光球從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出現,向著他站立之處如流星般的直墜而下。
陸羽心中一驚,“難道真的來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團光球,並沒有爆發出電閃雷鳴的景像,而是無聲無息但卻快如光束般的落在了他的麵前。
青色光球約有丈許大小,在光球的內部,一朵磨盤大小的青色蓮花正在徐徐轉動,青蓮中央,一位身穿青袍,須發皆白年約六旬的老者正雙手合十地盤推而坐,雙目緊閉,看上去神態莊嚴,猶如畫中仙人一般。
陸羽觀看良久,也沒有見到老者和光球有什麼動靜。此時,雨越下越大,雨水嘩嘩的從臉上流過,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便邁步向著光球走了過去,伸手想觸摸一下光球,沒想到整支手臂都伸了進去,感覺到裏麵沒有絲毫雨水,而且溫曖如春。
本想打個招呼,但見那老者雙目緊閉,略一猶豫,最終還是默默地走了進去,垂手而立,站在一旁。
但不告而如,總感覺有些不對,正想著怎麼開口,忽見老者‘噗’的一聲,張口吐出一個拳頭大小宛如實質的金色小人。金色小人一出現,瞬間便化為了常人大小,不過卻是虛淡了不少。而除了膚色不同外,居然長得跟老者一模一樣。
那人出現之後,一言不發的看著青蓮上的老者,眼神之中眼神之中,流露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同時,其身上冒出團團金光消散在虛空之中消散了,那人身形也逐漸模糊起來,數息之後。便肖失了。
陸羽看著為詭異的一幕,先前的悲傷也早已一掃而空,好像是在夢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