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在家嗎?”
剛剛吃過早飯,楊虎他娘正在收拾餐桌,房屋外麵就傳來了一聲叫喊。話音剛落,就走進一個高大的漢子,後麵還跟著兩個年青人,都是一樣的獵人打扮,也是身形高大,異常魁偉。幾個人一走進來,屋子裏頓時顯得異常的狹小。
“這是成叔,這是楊鬆、楊柏。成叔,這是我堂哥楊林。”
全屋的年青人都站了起來,一時之間,屋頂也顯得矮了。楊林與成叔說著話,也恭恭敬敬地跟著楊豹喊成叔。楊豹連忙拉過楊林,介紹給那兩個年青人,並請他們坐了下來。
“哎呀,是你堂哥來了,你有上十年沒來了吧,今年該有二十多了吧,你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個孩子,現在都成大人了,娶媳婦了嗎?”
成叔說起話來速度很快,與他的雷哥,也就是楊虎他爹比起來,就顯得年青多了,神情也更加的自信,穿得也比他們好,說話更有底氣,沒容楊林回答,一連串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成叔好,我今年二十三了,一直在外麵遊學,還沒有娶媳婦呢。”
說起這些,楊林不由得心中苦澀,自己不僅娶了媳婦,孩子都有了,可惜他們不在這個世界,他們這個年肯定過得不好啊。
“二十三了?該娶媳婦了,你們這些讀書人啊,就知道一門心思地做學問,千萬別讀成了書呆子。既然到我雷哥這裏來了,你也不用著急,你這兩個堂弟也是二十多了,改天讓你成嬸給你們一人尋覓一個好姑娘。你成嬸在楊家大院可是有頭有臉,那些小丫環每年都會有出門的,我讓她給你們留心著。”
這成叔比楊豹他娘還能嘮叨,自顧自不停的說著,全然不管楊林願意不願意聽,楊虎、楊豹也皺著眉頭,臉上頗地些痛苦。也許是實在聽不下去了,楊虎站了起來。
“成叔,你在這裏坐會吧,我們出去打獵了。”
“打獵?今天打什麼獵?雷哥,你沒跟他們說嗎?幾個臭小子,嘮叨幾句就不想聽了?告訴你們,今天是你們成叔我的四十歲生日,誰也不許出去打獵,都到我家喝酒去。我這是專門來接雷哥的,楊林也去啊,誰不去看我不打斷你們的腿。”
成叔還真不是一般的羅嗦,接個客竟然說了半天。楊林剛來,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還是楊虎他爹作主,替楊林答應下來,楊虎、楊豹也答應一定去,才算是把成叔打發走了。
“你別聽成叔的,他在楊家大院也就是個家丁頭兒,成嬸也就是個管事媳婦,自以為有好大的麵子,還不是個仆人。我才不要楊家大院的小丫環,她們在楊家大院裏象個小姐一樣,一個個嬌氣的很,誰敢娶她們啊,娶回來還不是娶回個祖宗?可沒有人稀罕她們。”
成叔剛剛離開楊虎家,楊豹就走到楊林的身旁,悄悄地對楊林做了個鬼臉,氣衝衝的嘀咕起來。楊虎他爹正要出門,聽楊豹與楊林嘀咕,就沒好氣地瞪了楊豹一眼。
“你不稀罕人家,人家還稀罕你不成?”
“嘿嘿,嘿嘿。”
楊豹傻笑幾聲,再也不說話了。楊虎他爹也不再訓斥楊豹,而是走到裏屋,拿出幾包大概是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了楊豹。
“去吧,既然你們成叔來接我們去喝酒,你們就去成叔家玩玩,也給他家湊湊熱鬧,反正在家也沒事,我和晚點來。”
楊虎、楊豹象是聽到了赦令,立即站了起來,拎起禮物,拉上楊林,撥腿就向外走,跑得比兔子還快。楊林也想借此機會認識一下鄉親們,就跟著出去了。
雪終於停了,茫茫的田野一片雪白,房舍、群山披上了銀裝。村子裏道路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已經被早行的人們踩出了一條路。各家各戶的房頂上也積起了一層厚雪,遠遠的望出去,就像連綿起伏的雪山。
與楊豹聊了幾句,楊林漸漸地明白了。這個楊家山莊的人家,幾乎全部都姓楊,全村有一百多戶,都住在這個山衝裏,村子裏的農田,全部是楊家大院的,他們都是佃戶,農忙的時候,就在家種地,農閑的時候,就上山打獵。
其實好多人原來並不姓楊,隻不過住到這裏來了,為了種上楊家大院的田,就改跟楊家大院姓楊了。不過是跟楊家大院套個近乎,好讓楊家大院少收點租子,然而這麼多年了,楊家大院該收多少還是收多少,一點也不給他們麵子。
這一帶有十幾個村子,每個村子有一、二百戶人家,總共約有一萬多人,幾乎都姓楊,土地都是楊家大院的。獵人們雖然不以土地為本,但是總要住在這裏的,所以對楊家大院那是恭敬有加。
楊虎有二十二歲了,楊豹也二十歲了,兄弟倆都沒有結婚。倒不是他們響應誰的號召,要晚婚晚育,而是他們太窮了。來楊虎家相親的倒是不少,可是一看他們家那幾間破草房,就再也沒有談下去的興趣。
這也不怪楊虎他爹,這裏的鄉親們幾乎都很貧窮,家家戶戶都是草房,隻不過新舊不同。一個靠打獵、租田生活的人家怎麼可能富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