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按照楊林的吩咐,何儀、何曼、劉辟、龔都四人又往涿郡城裏趕去。他們的任務非常明確,那就是找到那個賣鞋的大耳朵,並讓他離開涿郡城,專門去為兄弟們做鞋子。
早春的太陽慢慢透過雲霞,露出了已經脹得通紅的臉龐,象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張望著涿縣縣城。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小草綠了,桃花紅了,路邊的柳樹也開始抽出嫩芽,又是一個春天來了。
何儀、何曼、劉辟、龔都等四個彪形大漢慢步在涿縣街頭,東張西望,猶如街上闖進了四頭大象,引得路人紛紛回頭、閃避。他們絲毫沒有理會行人的目光,自顧自的搜尋著目標。
迎麵就是一家小酒館,“涿郡美酒”的酒幌子輕輕的隨風擺動著。臨街的門麵倒也寬敞,七、八張半舊的桌子油光瓦亮,年青的酒保手裏提溜著一條幹淨的抹布,笑地看著每一個過路的客人。
雖然日頭還早,但是酒館裏並不冷清,已經有了好幾個客人,正圍著酒桌,小聲地議論著什麼。偶兒還有幾個打酒的客人走進酒店,丟下幾個大錢,拎上一壇酒揚長而去。
“喝杯水酒吧。”
何儀用手一指“涿郡美酒”的酒幌子,其他幾人瞄了瞄,大搖大擺地就往裏走。這次到大漠,雖然沒領到工錢,可是他們從馬賊身上也繳獲了不少。刀槍、弓箭、盔甲、衣物等等都交給了楊林,可是馬賊口袋裏的錢都被他們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四個人現在也算是有錢人士了。
“客官,裏麵請。”
酒保一看四個大個子,就知道大生意來了。就這四個人的身板,每個人都能喝下一壇酒,臉上立即象盛開的桃花,伸手虛迎,把幾位引進酒店,又是擦桌子,又是擺板凳,連忙招呼四位客人坐下。
“打四壇酒,來四盤下酒菜,再上四籠包子。”
口袋裏有錢,口氣就大。何儀大大咧咧地坐下,高傲地揚起頭來,擺出一副大爺的派頭。見多識廣的酒保一看就明白這是幾位大爺,話說得更加小心,生怕一大清早就惹出麻煩來。
“好咧,幾位客官請坐,稍等片刻,小的馬上就給幾位客官打酒上菜。”
待那酒保退了下去,小店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原先的幾個客人一見這四個彪形大漢,立即聯想到大鬧廣陽的幾個黃巾賊首,嚇得馬上住了嘴,再也不敢胡說八道,連忙站起身來走了,連大氣也沒敢出。
何儀四下看看,酒店裏現在是空無一人,街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個人也是埋頭走路,根本沒有人注意他們,這才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小聲對大家說出心中的想法。
“各位兄弟,原本我們三月裏回去還趕得上投軍,誰知道如今提前發難了。現在黃巾已經起事,而楊林大哥似乎並不急著回去,我們該怎麼辦?”
何儀正為這事發愁,自從聽到黃巾起事的消息,他就在心裏盤算開了,原準備在豫州跟著波才幹的,結果被楊林千裏迢迢的帶到了幽州,現在黃巾已經到處起事,楊林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呢?
“眼下就是馬不停蹄地趕回去,恐怕也已經遲了。再說楊林大哥說帶著我們到北方投軍,怎麼也沒有動靜啊。”
當時楊林可是答應他們,到北方來投軍的,至於投誰,楊林並沒有明說,何儀當時還以為到北方來投張角,可看楊林的意思,並沒有去投張角的打算。張角正在冀州的巨鹿,離此地並不遠,要是楊林想投張角,早就去了,用得著在這裏等嗎?
“何儀兄弟,楊林大哥昨天帶我們去找那個樂浪郡太守鄭平鄭大人,難道他要帶我們投靠這個大守大人?”
劉辟、龔都一直被楊林、何儀蒙在鼓裏,楊林要帶他們跟著自己,何儀則想帶他們投黃巾,而劉辟、龔都卻一直以為自己要投官軍,所以對何儀的話,他們兩人並沒有聽明白。
看到劉辟、龔都還是不明白,何儀搖了搖頭。到了這種地步,他也不好明說,現在就是自己勸劉辟、龔都去投黃巾,他們也不可能跟自己去,因為有這麼強大的楊林在他們的身邊,他們怎麼會選擇自己?
“不會,楊林大哥昨天去找那個樂浪郡太守,我估計就是為了他的女兒。你看昨天楊林大哥當著那小姐說得話,我現在想起來就肉麻。”
“那他帶我們究竟準備去投誰呢?”
劉辟有些茫然了,這幽州也沒有什麼有名的大官啊,不過他也懶得操心,反正跟著楊林,由他決定好了。龔都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點頭,對大家說道。
“喂,兄弟們,你們難道沒注意嗎?楊林大哥為什麼要販馬?他缺錢嗎?你們也看到過,他一晚上就贏了一千多萬錢,他來販馬顯然不是為了錢。一路走來,幾經曲折,他就在找人。你們看他找得那些個人,哪一個不是有萬夫不擋之勇的大將之才,血戰馬賊、全殲鮮卑,你們沒看到他們那令人恐怖的殺戮嗎?我們四人也還算是頂尖的高手,可是我們四人聯手能對付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