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舉聽罷管家張財的回話,心裏一下子涼了半截。他沒有想到,這個幽州官軍的統領大人如此貪心,竟然想要他的全部家產。雖然說是讓他報價,可是他又能要多少?
“老爺,還是答應了吧,那漁陽太守李樂想要滅掉張家滿門,而這個統領大人楊林隻是要錢,保住老爺要緊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管家張財連忙勸道,張舉何嚐不知道,一旦幽州官軍發動進攻,恐怕張家就要被滿門抄斬,自己就是想找個說理的地方,也沒有了機會。這個楊林隻是要錢,隻要自己離開了這裏,再來找他們算帳不遲。
“那就一萬萬錢吧,要多了他也不會給。”
“好的,我馬上去辦。”
等管家張財再次來到楊林的麵前的時候,幽州騎兵已經作好了進攻的準備,正在做衝鋒集結。張財連忙跑上前來,跪倒在楊林的麵前,苦苦的哀求著。楊林不耐煩地擺擺手,惱火地說道。
“要是不想賣,那就算了。我可沒時間在這裏跟你們耗。”
“統領大人,我家老爺已經答應了,隻要一萬萬錢,所有的家產全歸你。”
“一萬萬錢?嗬嗬,那倒是不貴,我買了。楊財,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張舉勾結黃巾逆賊,按罪該滅滿門。連他共有七個家人,而隻有一萬萬錢,可買五條人命,留下兩人交給太守大人交差。給他一柱香的時間,出來五個人可以活命。”
“啊……隻有五人?”
“是的,隻有五人。”
張財望著楊林,再次跪在地上,替他的主子哭訴起來。然而楊林的主意已定,對於這個投靠烏桓人的張舉,他沒有絲毫的好感,讓他活著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你最好快點,隻有一柱香的時間。”
無可奈何的張財隻得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地朝張家大院跑去。在他的身後,幽州騎兵的馬蹄聲不斷地傳來,騎兵的進攻已經是迫在眉睫,他甚至能聽到那戰馬的響鼻聲。
正等得心焦的張舉聽說隻準出去五個人,而且還是自己的那一萬萬錢,氣得鼻子也歪了。這個楊林,不僅一個錢也沒出,而且還隻準許出去五個人,真是比李樂還壞。
“老子不幹,就讓他們來把老子殺了吧。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老爺,你還是快點走吧,隻有一柱香的時間啊。”
張財一看張舉怒氣衝天,連忙上前催促。再過一柱香,那幽州官軍可就要進攻,到時候,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那些騎兵的馬刀可不認人,在這種戰亂的時刻,就是殺了你,也是白殺。
就在這時,一直在等消息的張舉家人紛紛跑到了大廳。他們是張舉的夫人和大女兒,二姨太太和大兒子,三姨太太和小兒子。一時之間,大廳裏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吵什麼!隻準出去五個人,你們誰留下?”
張舉沒好氣地吼了句,大家立即安靜下來。幾個女人麵麵相覷,沒有比這個消息更令她們震驚的了。不過,她們很快就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開始在心裏盤算,自己會不會在這五個人當中。
“老爺,無論如何,你可得把兒子帶出去,他們可是張家的根啊。”
二姨太太馬上說道,她可是拿準了張舉的命脈。張舉十分喜歡兩個兒子,他要是逃走,一定會帶走兩個兒子的,如果這樣,她也可能沾兒子的光跟著一起出去,總不能讓兒子沒有媽吧。
“對對對,老爺,無論如何要保住兒子。”
三姨太太馬上跟著附和,雖然平時和二姨太太爭寵吵鬧,從來就沒有過和好的時候,可今天她們倆是非常一致,成了同一戰壕的戰友。要是沒有命了,想吵也吵不了。
“光帶兒子走,女兒就不是張家的人了?”
夫人終於忍無可忍了,厲聲說道。要是在平時,她們還真不敢夫人頂嘴,可是今天的情形不一樣了,二姨太太、三姨太太幾乎同時跳了起來,指著夫人就大吵大鬧。
留下來的人,就是去替張舉而死,生死關頭,誰也不會把生的希望讓給別人。兩個兒子雖然隻有十來歲,可是也懂得到了關健時刻,紛紛跑上前來,拉住張舉的手,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