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林為人怎麼樣?”
“總管,那楊林為人爽快,小的跟他一說是張總管的家人,他當即就答應幫忙。而且手下猛將如雲,十幾萬黃巾軍竟然被他三萬多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全部被俘虜。”
“楊林到汝南的時候,王允那廝為他接風,在酒宴上王允等人惡毒攻擊我們宦官,把黃巾之亂全部歸罪於太監,妄說隻要殺了十常侍,黃巾不戰可滅,天下即可太平。可是楊林不惜得罪王允、孔融、尚爽這些清流,據理力爭,說黃巾之亂在於天災,與宦官無關,可見楊林對宦官並無不滿。”
“哦,這楊林還為宦官說話,那還真得幫幫他。”
帶兵的將領為宦官說話,對於張讓來說,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一絲欣喜湧上了張讓的心頭,他點點頭,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剛才你說那楊林活捉了那夥黃巾軍,他沒跟你提什麼事吧?”
沒說什麼呀,左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張讓的家人一脫險他就回洛陽了,那楊林確實沒跟他提別的什麼事,便搖了搖頭。
“他沒說什麼事,隻是跟在下說,靜候張總管的佳音。”
張讓陰沉的臉皮微微動了動,兩隻小眼睛轉了幾轉,仿佛在想什麼心事,猶豫了一會,正想開口說話,突然一個心腹小太監溜了起來。
“總管,大將軍何進進宮了,隨皇上去了德陽殿。”
張讓的臉上立即露出厭惡的表情,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已經是黃昏了,不知道這家夥溜進宮來有何事,他朝左豐一招手。
“走吧,我們一起去見皇上。”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德陽殿,剛走進德陽殿門口,就聽到何進在說話,兩個人不由得停下腳步,想聽聽何進跟皇上說些什麼。
“陛下仁德寬容,多所不忍,故閹豎弄權,忠臣不進。誠使張角梟夷,黃巾變服,臣之所憂,甫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國,亦猶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顯而危亡之兆見,皆將巧辭飾說,共長虛偽。夫孝子疑於屢至,市虎成於三夫,若不詳察真偽,忠臣將複有杜郵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舉,速行才佞之誅,則善人思進,奸凶自息。”
張讓一聽,這又是在罵太監啊,不由得一股怒火從胸中燃起,這幫大臣真是不知死活,殺了一批又一批,還是不斷地上奏,想致太監於死地。想到這裏,忍無可忍的張讓走了進去。
漢靈帝劉宏正坐在他那皇帝的寶座上,白胖胖的臉上滿是惱怒,兩隻眼睛狠狠地瞪著何進,隻到腳步聲,抬頭見到張讓進來,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氣,把滿腔的火氣發了出來。
“真是狂妄之徒!難道十常侍中就沒有一人好人?全都該殺?”
張讓一看皇上為了十常侍發火,立即感激的眼淚就下來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抑揚頓挫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等到戲做得差不多了,又連忙爬起來小心的侍候劉宏。
“皇上息怒,朝臣誣陷我等,皇上別氣壞了。”
何進心裏那個氣啊,自己本來是想等張讓不在的時候來見皇上,好不容易打聽到張讓走了,哪知道還是被張讓碰到了。事以至此,也顧不得許多。
“皇上,討伐黃巾的將領上奏皇上,實乃為國之計,隻要清除了閹豎弄權,則張角必滅,黃巾必敗,天下無憂矣。還望皇上聖裁。”
滿腔怒火的張讓正在尋思又是哪個該死的家夥與自己過不去,猛一聽到這還是前線將領的奏章,更是怒不可遏,正待想問,卻聽到劉宏發了話。
“朱雋之護軍司馬傅燮,不謀軍事,不思滅賊,妄議朝政,應當責罰。”
這下張讓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朱雋的護軍司馬傅燮上奏,哼哼,不整死你小子算我張讓無能。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皇上,想那右中郎將朱雋兵敗穎川,被困長社,久圍南陽而無功,皆因軍中將領不謀軍事,不思滅賊,反而妄議朝政,誣陷他人。堂堂朝廷大軍,被困長社一月之久,全仗幽州官軍相救得脫,如此無能之輩,安敢妄議朝政?”
對皇甫嵩、朱雋長社被困,毫無還手之力,還得朝廷另派援軍,劉宏本來就不滿,聽張讓這麼一蠱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看了何進一眼。
“皇甫嵩、朱雋、盧植久圍南陽、廣宗,可有何進展?”
這下何進可是著了急,目前兩處戰場,都處於僵持階段,皇甫嵩、朱雋經過陽翟之戰,隻剩三萬多人,與二十多萬南陽黃巾相持不下。而盧植的四萬多人要對付張角的近三十萬人馬,更是一點進展也沒有,隻怕說出來皇上肯定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