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黃巾軍士兵倒下去了,錢林、任其立即命令黃巾軍士兵由後撤防禦,由於人數越來越少,就逐步收縮著防守的隊形。增援上來的第二批攻擊隊伍,一上來就遇到了袁術隊伍的攻擊,還沒有完全展開,就已經開始龜縮在一起,士氣已經低落,幾乎沒有戰鬥的信心了。
皇甫嵩一直觀察著朝廷官軍的進攻,看到兩個隊伍迅速地衝入敵陣搶奪陣地,那些悍不懼死的士兵讓他們震憾,看他們的衝鋒、拚殺是那麼得心應手,士氣是那麼的高昂,皇甫嵩不由得眉開眼笑。
“全體進攻!”
進攻的號角吹響了,排山倒海的官軍士兵衝了上去,他們呐喊著,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刀槍,就連袁紹、袁術,也揮舞著他們的長劍,打馬跟了上來,他們要給黃巾軍士兵最後一擊。
“殺啊……”
楊林一聲大喝,二萬騎兵齊聲高呼,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所有的戰馬發出一聲長嘶,揚起四蹄朝黃巾軍大陣衝去。漫天的煙塵騰空而起,急促的馬蹄聲響徹雲霄。
張寶、張梁也一直盯著朝廷官軍進攻的隊伍,這可是他們的攻堅力量,眼看著黃巾軍士兵陣形已經散了,張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直到幽州騎兵發起衝鋒,他才小聲地對張梁說道:
“撤退吧,不要計較一日這得失,來日方長。”
“嗚……”
空曠的荒野上,再次響起了牛角號聲,不過這次是黃巾軍撤退的號聲。黃巾軍士兵們聽到這救命的號角聲,比見到了親爹娘還要親,立即擺出撤退的隊形,互相掩護著,緩緩地向後退去。
張寶、張梁的隊伍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雖然他們撤退了,可是依然井井有條,隻要騎兵一靠近,黃巾軍的弓箭手便飛出一陣箭雨,射得他們不能靠前,隻能望著黃巾軍的大陣緩緩地退去。廣宗城內,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整個黃巾軍,都在為張角治喪,所有的黃巾軍將領和士兵,都取下了黃頭巾,換上了白孝帽,大營裏,城牆上,大街小巷,城裏的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插著白幡。百人將以上的軍官,都要輪流為張角守靈,低沉的牛角號定時吹著,號令黃巾軍士兵們為張角默哀。
“嗚……”
“哇……”
“嗷……”
所有的人,不論是將領,還是士兵,都在為張角而哭嚎,那淒曆、哀傷的哭喊聲在廣宗裏響成一片,彙集成一曲歇斯底裏的悲鳴,在茫茫的冀州原野裏無盡的蔓延、回蕩。
“我的天啊……你把我們的天公將軍收走了,這叫我們怎麼活啊……你怎麼不把那些官狗收走啊,他們才是真正的壞人啊……”
在黃巾軍大營一個帳篷裏,幾個士兵哭得傷心欲絕,聲音已經有些嘶啞。然而,他們卻還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喊著,發泄著他們心中的哀傷。
從他們那悲傷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對於張角的死他們是多麼的傷心。一個個的臉上布滿了哀怨,眼神裏更多的是沮喪,或者是一種迷茫。也許他們的父母去世,他們恐怕也不會這麼難過。
也不知哭了多久,士兵們漸漸的疲憊了,不少的人就躺在地鋪上睡著了。哭泣也是個體力活,傷心的哭泣更是透支體力。不一會,整個帳篷裏就響起了鼾聲,士兵們又到夢中傷心去了。
然而,也有少數人睡不著。百人將夏雲兩眼望著帳篷的頂架,已經數過幾十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數清楚,然而還是沒有一絲睡意,怎麼也睡不著。張角死了,黃巾軍眼看就要走到盡頭,他怎麼能睡得著。
“哥,你也睡不著?”
“廢話,睡著了還會動嗎?”
說話的就是夏雲的弟弟夏風,兩個人的鋪位緊挨著。原來他也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見哥哥醒著,便湊了過來。他抬起頭看了看周圍,其他的士兵們似乎都已經進入夢鄉,夏風才又躺了下來。
“哥,天公將軍死了,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別胡思亂想,該幹嘛還幹嘛,千萬別瞎說,要不然連我也要被你連累。”
“呸,就你那小屁官也怕連累?”
夏風狠狠地白了他哥一眼,很有些瞧不起的味道。他們兄弟倆雖然出生貧寒,卻也讀過幾天書,比一般的黃巾軍士兵精明多了。遺憾的是他們兄弟倆武功不高,在黃巾軍裏也沒混成個人樣來。
“哥,就你那小屁官不當也罷,我們還是早點想辦法開溜吧,要是再呆下去,恐怕我們要陪著張寶、張梁玩完。”
“小點聲,你想找死啊?你就是想開溜,也要逃得出去啊,要是被官軍捉到了,還不得死。你忘記了那個董卓嗎?他可是把我們黃巾軍的兄弟們用火活活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