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前進!”
……
寒風呼嘯著越過茫茫的荒野,象一隻巨大的手掌不斷地拍打著烏桓人的帳篷,發出一陣陣“拍拍”的響聲。帳篷裏的羊脂火把燃燒正烈,搖曳的火苗將牛皮大帳照得亮如白晝。
寧縣城外,寬大的烏桓人帳篷裏,薄奚虎和部落裏的幾個將領正在招待上穀郡的烏桓大人格烏魯和他的將領。他們一邊大塊的吃肉,一邊大碗的飲酒,野蠻、粗魯的笑聲隨著寒風在雪原裏蔓延。
上穀郡的烏桓大人格烏魯是上穀郡烏桓人的大頭領,是朝廷認可的烏桓大人。他已經六十多歲了,瘦削的身材似乎已經不敵嚴寒,輪廓分明地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地皺紋。很明顯,他已經老了,屬於他的時代正在逝去。
然而,就是這個即將就木的烏桓野狗,卻不斷地勾結塞外的烏桓人來搶劫上穀郡。他們名義上雖然已經歸順大漢,可是他們和塞外的烏桓人一樣,都是一群沒有人性的豺狼。
突然之間,帳篷外傳來一陣響聲,緊閉的帳篷門簾忽然被人一把掀開,一道魁梧的身影徑直闖進了薄奚虎的大帳,帶起的強勁寒風將帳篷中烈烈燃燒的羊脂火把蕩得忽明忽滅.
格烏魯目光一閃,進來的人竟然是他的大兒子,負責留守在老營的格烏卡,他的心猛地一沉,不由得失聲叫道:“格烏卡,你怎麼來了?”
格烏卡搶前兩步,跪在格烏魯跟前,大聲說道:“父親大人,不好了,剛剛傳來的消息,漢人朝廷任命了新的車騎將軍、幽州刺史,就在前天上午,他帶著三十多萬軍隊進入了幽州!”
“什麼!你說什麼?”格烏魯他猛地站了起來,環眼一瞪,將格烏卡從地上硬生生提了起來,厲聲喝道:“你說的是真的?誰告訴你的?”
格烏卡站穩身子,苦著臉說道:“父親大人,我們的人今天剛剛從涿郡趕回,親眼見到涿郡太守魏攸率領涿郡官吏在迎接那些朝廷官軍。聽說那個車騎將軍就是平定黃巾軍的楊林,也就是去年滅掉鮮卑人槐度部落的那個遼東太守楊林,他這次帶來的軍隊,騎兵就有五萬多人!”
“啊……”格烏魯聞言大吃一驚,差點沒有暈了過去。那個楊林的惡名早就在草原上傳開了,特別是他將二萬多鮮卑男人變成了啞巴太監,讓凶狠的鮮卑人、烏桓人也膽顫心驚!
薄奚虎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當然也知道那個楊林,連忙站了起來,向格烏魯說道:“格烏魯大人,既然漢人朝廷派來了大批軍隊,看樣子我們在這裏也占不倒什麼便宜了。我決定撤兵回去,你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撤到塞外去呢?”
格烏魯楞了一下,他也擔心遭到漢人軍隊的報複,可是他確實舍不得上穀郡的草場,他更不願意到那苦寒的塞外草原去流浪。他猶豫了一會,慢慢地說道:“薄奚大頭領,你們走吧,我們要留下來。”
“那好!”薄奚虎隻是順便關心一下格烏魯,可沒有心思替格烏魯擔憂,他現在更著急地是快點離開上穀郡。他馬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來人,連夜拔營。”
格烏魯、格烏卡父子倆從薄奚虎的大帳裏出來,立即就帶著幾個將領往自己的大營趕去。當走到薄奚虎大營門口的時候,格烏卡突然回過頭來,望著正在準備撤退的薄奚虎部落,若有所思地說道:“父親大人,我們真的不跟他們走嗎?”
“我知道你在擔心漢人軍隊的報複。”格烏魯掃了兒子格烏卡一眼,回頭看了看南方的天空,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得意。“我們立即上表漢人朝廷,表示我們願意臣服漢人,漢人皇上肯定會赦免我們的,說不定還會獎賞我們一大筆財物。”
……
同一片月光之下,三千騎鮮卑勇士如風卷殘雲,向著茫茫雪原席卷而至。他們腰掛彎刀,身背箭囊,身子緊貼著馬背,雙腿緊緊地夾著馬腹,賊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前方。
突然之間,衝在最前麵的那個鮮卑人揚起了他的彎刀,數千騎鮮卑騎士緩緩停了下來。順著鮮卑騎士的眼睛看過去,在離他們幾千步遠的地方,有幾千座帳篷在雪地裏時隱時現。
那個鮮卑頭領就是哥古愧,他雖然個子不高,卻長得非常的橫實,兩條膀臂有碗口那麼粗,力大無窮。他把手中的彎刀高高舉起,狠狠地在空中劃過,厲聲吼叫起來。
“嗷……哥古達的勇士們,前麵就是該死的烏桓土狗大營,他們的青壯都去攻打寧縣去了,我們發財的時候到了,搶光他們的女人和牛羊,殺啊……”
“嗷……”
三千鮮卑勇士嚎叫著,迅速抽出了他們的彎刀,猛地催促戰馬狂奔,清冷的月光之下,數千柄彎刀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緊緊地跟隨著他們的頭領,向著那雪地裏的帳篷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