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荀彧先生,如果人人都經商,那他們都賣給誰呢?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不用我們分工,自然有人去種田、有人去經商、有人去做工、有人去打漁。不管他們做什麼,隻要他們為社會做出了貢獻,我們就要鼓勵,聘請他們當監郡禦史。”
楊林在設計這個製度的時候,就想到了精英政治,隻有培養一大批負責任的精英,這個社會才會穩定。而楊林要培養的精英既不是世襲的,也不是皇上封的,而是自己掙的。不管是經商、種田、打魚、做工,還是參軍、打仗、當官、為吏,隻要你交納一定數額的稅收,或者為社會作出重大貢獻,你就可以參與管理社會。
三國時期的士族是中國曆史上士族最強盛的時期,本為士族的司馬家族正是借助士族的勢力,最終消滅了非士族的曹操、劉備、孫權三家軍閥,從而統一了中國。一部三國史,其實就是一部士族鬥爭史
直到推行科舉製度,士族統治徹底終結,官僚集團替代士族集團,皇權變得至高無上。科舉製度的考試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製度用一種溫和的方式顛覆了世襲傾向。在考試中獲勝的人不是貴族,而是官僚。全國的士人在同一個尺度上被選拔、被考核,他們被納入一個共同的官僚體係。
這個轉變是“好”還是“壞”,實在很難回答。那些屍位素餐、貪得無厭的士族就此消失,換來的是一個隨心所欲的皇帝,還有和士族同樣寡廉鮮恥、聚斂無度的千萬官吏。一個混亂殘酷的士族時代就此消失,換來的是僵滯沉悶,而且往往同樣殘暴的大一統帝國。
作為一個現代人,楊林知道任何人、任何組織要想建立一個政權,就必需要有自己的政權基礎。人人都知道要為天下百姓,然而天下百姓不可能人人當家,最後作主的總是那些社會精英。
楊林要建立的社會精英是一個充滿活力的精英階層,每個人通過自己的努力都可以成為精英,而現有的精英如果不努力也會變成普通人,而衡量這一切的就是稅收。
軍師們沉默了一會,似乎都在思考楊林的辦法。他們太震驚了,以至於他們那麼聰明的腦袋也一時適應不了。過了一會,隻見蒯越又站了起來,有些小心地問道。
“將軍大人,你這種辦法,皇上會同意嗎?”
“我想,皇上會同意的,而且大臣們也會同意的。蒯越先生,還得由你起草一份奏章報告皇上,同時起草兩份公告,公布田稅征收命令和監郡禦史聘請命令。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我們平定叛亂要緊,先征了糧食再說。”
對於抑止豪強地主的土地兼並,漢朝的幾任皇帝都進行過嚐試,他們也想限製士族勢力、強化中央皇權。漢靈帝劉宏也想振興漢室,對於楊林觸動士族的利益,他應該會大力支持的。而那些朝中的士族大臣們,隻要簡單的變通一下,將土地分配到子孫的手中,向官府交納二成的田稅,就可以參與社會的管理,他們應該能夠接受。清冷的月光之下,張半仙立在山崗之上,四個騎兵隊、一萬多名幽州騎兵在他們的身後展開。他們的眼睛緊盯著前方,三千多烏桓騎兵和三千多鮮卑勇士正殺得難分難解。
“軍師大人,我們衝殺下去吧,正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蔣泰、侯善就跟在張半仙的身後,自從在南陽跟著秦明、秦亮投降了幽州騎兵,一直沒有撈到立大功的機會,眼見得烏桓人、鮮卑人纏殺在一起,這要是衝下去,還不把他們斬盡殺絕?蔣泰終於忍不住了,連忙向張半仙請戰。
“嗬嗬……急什麼?看他們互相殘殺不是很有趣嗎?”
張半仙望著前麵的撕殺,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可沒有象蔣泰、侯善那樣上陣殺敵的激情,要是烏桓人、鮮卑人都自己殺光了,他才高興,把他們的女人、牛羊、帳篷撿起來就走,那該多省事?
一萬多戰馬雖然悄悄地靠了過來,可是他們戰馬的響鼻聲還是此起彼伏,早就驚動了正在峽穀裏亡命廝殺地鮮卑人和烏桓人,他們本能地停止了廝殺,驚恐地抬起頭來,隻見朦朧的月光之下,黑壓壓的騎兵猶如幽靈般地佇立在雪原之中。
“漢人官軍!”
“幽州騎兵!”
幾乎是在同時,哥古達和格烏卡驚叫起來,恐怖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他們仇深似海,可是他們卻各自收刀在手,因為他們的麵前來了更大的、而且是共同的敵人。
明亮的月光之下,他們看得異常清晰,一萬多騎兵非常矯健,渾身的盔甲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高大的鮮卑戰馬精神抖擻,腰掛著長長的大刀,身背著強勁的硬弓,神情冷峻地緊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