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草原上雖然興旺過許多民族,如犬戎、匈奴、烏桓、鮮卑、羝、羌等等,可是他們都隻是強盛一時,幾乎與鮮卑同時代的烏桓、羝已經沒落,而羌的沒落也勢成必然。至於犬戎、匈奴卻早已是昨日黃花了。
而隻有漢人,雖然曆經挫折,幾經磨難,卻仍然象一個巨人一樣屹立不倒,那怕是身受重傷,也能自動愈合,很快就恢複生機,令所有的部族畏懼,而凡是與漢民族為敵的部族,不是被消滅,就是被同化,很快就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現在的部族,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民族,他們根本沒有民族的認同感,他們的家國觀念如今還遠遠沒有漢人這般執著與堅定。可以說,扶餘國王高傑如今更在乎的乃是能不能夠保住王位,確保他對扶餘國的統治。
如果能將鮮卑人如願以償的消滅而不是趕跑,高傑也算是報仇雪恨了,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再受到鮮卑人的侵襲。至於兵權,高傑反而不太在意,隻要他聽命於楊林,相信楊林也不會廢了他。
走出潘鳳的大帳,高傑反而覺得了輕鬆,剛剛騎上馬,國師李林在他的身邊小聲說道:“國王殿下,我們依靠漢人不假,可是你就這麼輕易地交出了兵權,將來何以讓扶餘人臣服?”
“國師大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連我們的護衛都是漢軍,就是兵權在手,我們又能調得動誰?我現在是真心希望二王子、三王子和各道諸加交出兵權,既避免漢軍向扶餘人動手,也免得扶餘人自相殘殺。”
國王高傑算是看透了,在強大的漢人軍隊麵前,還是選擇合作的好,隻要他們不對扶餘人動手,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怕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漢人逐步同化,做一個漢人,也是不錯的選擇,總比被屠殺、被奴役要強得多。
“國王殿下,軍權在漢人軍隊的手裏,我們扶餘人確實是不會自相殘殺了,漢人軍隊或許也不會對扶餘人動手。可是你看到了嗎?潘鳳命令各道諸加征集十六歲至六十歲的男子出征,這是要讓我們扶餘人和鮮卑人兩敗俱傷啊。”
學過幾句兵法的李林當然看出了潘鳳的用意,以鮮卑人的戰鬥力,扶餘人要想麵對麵的正麵決鬥,肯定會傷亡慘重。而扶餘人總其才六十多萬人口,是經不起這種消耗的。
“國師大人,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知道!可是這是在為我們扶餘人驅趕入侵者,要是我們扶餘人自己就不參加戰鬥,他們會積極作戰嗎?他們可以呆在這寧河道,慢慢地等著高句麗人、鮮卑人滅亡我們。所以我們必需一戰,哪怕是再大的犧牲,我們也必需奮力一搏!而且我相信,不管他們采取何種手段,他們會消滅鮮卑人的,因為鮮卑人才是他們真正的敵人,而我們不是。”
國王高傑露出一絲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象他們這樣的弱小部族,能不能生存下去,很大程度上就要依靠他們自己的正確決策。稍微走錯一步,他們就會萬劫不複。
國師李林看了看國王高傑,也覺察出了高傑的無奈,熟悉中化的李林心中清楚,一旦交出兵權,漢人就算是在扶餘徹底地紮下了根。而漢人的文化實在是太具有侵略性了!看似和風細雨,但這種潤物細無聲的無處不在的影響力卻是最可怕的,實在比任何征服都徹底,都讓人無法反抗,到時候,扶餘人恐怕真的都成為漢人了。
“國王殿下,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放棄,那不如放棄得更徹底一些。反正扶餘國是大漢朝廷的附屬藩國,不如真正的成為漢人的一部分。國王可下一道命令,讓所有的扶餘人取漢名、說漢話、識漢字,如此一來,扶餘人就是漢人,漢人軍隊就更沒有理由對扶餘人下手了。而且,不論是消滅鮮卑人,還是消滅高句麗人,就都成了漢軍隊伍自己的事,他們也就沒有必要算計扶餘人。如何?”
“國師說得對,既然我們已經請他們來了,也就沒有必要再分彼此。與其互相防著,不如幹脆臣服,我想那將軍大人,也不會對自己的子民動手。”
事實上,大漢周圍的部族,一直以說漢話、識漢字、取漢名為榮,他們從心底裏,也渴望著成為漢人。就是一直與大漢為敵的匈奴、鮮卑人,他們也一直努力地學習中漢人的文化和科技。因此,九王子高傑對國師的提議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三天之後的中午,潘鳳、俞涉、蒯良、蒯越帶著自己的漢軍和三萬多征集的扶餘男丁向著大荊道出發了。他之所以選擇在中午出發,就是希望用半天一夜的時間急行軍,乘天亮時趕到大荊城,對來不及防備的大荊城裏的鮮卑人發動進攻。
當然,他們也沒有忘記留下留下廉越、蔣林和一萬騎兵負責鎮守寧河道,這可是他們的後方基地。為了確保後方的穩定,潘鳳不僅帶上了國王高傑、國師李林,連豬加夫塔父子也一起帶著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