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輝中,三隊騎兵各有一萬多人,分成左、中、右三個方麵包抄過來。特別是左、右兩翼的騎兵,他們那明晃晃的盔甲表明他們是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而且他們的位置明顯突前,看來他們才是進攻的主力。
“該死的拓跋古,來了這麼多扶餘騎兵,也不派人來報警!”
格達皺了皺眉頭,惱怒地罵道。還是在中午的時候,駐守在長嶺的鮮卑人首領格達才從斥侯的報告中得知有大批扶餘騎兵進入了草原。而在這之前,負責守衛在大荊的拓跋古任何消息也沒有傳過來。
當初在安排防守的時候,拓跋古為了搶奪大荊道最好的草場,爭著要防守大荊城,就是要讓他防備來自寧河道的扶餘人,沒想到扶餘人真來了,拓跋古卻不知道哪裏去了。
接到報告,格達一麵派人給大首領送信,一麵帶著大隊人馬出來迎戰,而隻留下三千多鮮卑人守衛長嶺城。因為鮮卑的民族特性決定了他們對城郭的重視遠遠不及對草原的重視!長嶺城在格達的眼中,隻是一個比較大,又比較堅固的帳篷罷了,丟了自然可以再換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女人、牛羊還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當看到敵人騎兵的這種布局後,格達的心裏不由得一沉。看這些騎兵擺出的架式,硬是想一口吞下鮮卑人,好大的吊胃口!這還是扶餘人嗎?可是為什麼中間的騎兵與兩邊的騎兵差別這麼大呢?
不管這些騎兵是不是扶餘人,格達已經看出,這些騎兵非常的強悍。以格達的老辣,他定然不會與這些騎兵糾纏。反正草原廣袤無邊,再換個地方放牧就是了,沒有必要爭一時之短長。“傳令兵,命令各部落往西撤退,到大雁山彙合。”
“父親大人,現在正是放牧季節,如果我們離開了這裏的草場,到哪裏再去尋找這麼好的草場來別喂養我們的牛羊?”格達的兒子奧那非常擔心,連忙上前說道。
遊牧部族靠的就是牛羊,匆匆離開這裏到別處去找草場,肯定又要與別的部落發生衝突。耽擱了牛羊的放牧,他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損失過於嚴重的話,甚至連冬天都過不去,就會被活活餓死!
“我何嚐不知道現在是放牧的季節!你沒有看到嗎?那些騎兵並不象扶餘人,他們裝備精良、士氣高昂,如果我們貿然迎戰,縱然是勝也是慘勝,如果敗了,我們的部族就是滅頂之災。”
格達狠狠地瞪了奧那一眼,轉身就要離開。格達何嚐不明白,他們遊牧民族的食物來源便是這漫山遍野的牛羊,如果扶餘騎兵利用這個放牧的最佳時機,大肆剿滅他們的牧民及牛羊,他們的損失更大。
“父親大人,就是要撤退,也要等大首領一起撤退啊。就這麼跑了,大首領怪罪怎麼辦?”想起大首領,奧那也有些害怕,不由得小心地勸道。
“你懂什麼?這些騎兵從大荊而來,而拓跋古竟然沒有送信來,這說明了什麼?”格達盯著奧那,沒好氣地說道:“這說明拓跋古要麼已經跑了,要麼已經被消滅了。而這些騎兵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就說明攻打拓跋古的,肯定是另一部騎兵。”
奧那似乎明白了,怪不得這些騎兵竟然擺出架式想消滅他們,原來他們是有備在而來。他連忙揚起了手聽馬鞭,朝著馬屁股就是一鞭,那馬負疼,轉身就跟著他父親朝鮮卑人大隊跑來。
“看!”
就在這時,突然從他們的後麵跑來一隊騎兵,眼尖的格達一眼就認出,那正是格達留在長嶺城裏的三千騎兵,大老遠就聽他們喊道:“報……首領大人,長嶺城遭到扶餘牛加烏圖的進攻失守,扶餘人已經尾隨而來。”“天啊……”
格達突然覺得一陣目眩,差點摔下馬去。他倒不是在乎丟了長嶺城郭,而是大荊道的牛加烏圖追了上來,剛好形成了四麵合圍,自己現在從哪個方向撤退,注定就要大戰一場。
“拚了吧,父親大人,正前方的扶餘人看似乎最弱,我們就從他們身上打開缺口。”
奧那似乎也有些慌了神,再也顧不得這裏的草場了,連忙催促格達撤退。可是現在撤退似乎也晚了些,四麵都有了敵人,很容易給被包圍的鮮卑人造成心理上的壓力,鮮卑騎兵從士氣上就會受到影響。
“不行,這三麵的敵人我們不了解情況,也不知道他們的戰鬥力如何。我們還是從我們的老對手牛加烏圖的身上打開缺口,他們追擊而來,趁他們沒有喘過氣來,立即進攻。”
格達搖了搖頭,否決了奧那的建議。牛加烏圖雖然人多,可都是臨時招募的農夫,彼此交手過幾次,鮮卑人未有敗績,擁有心理優勢。從烏圖的身上突破,格達似乎更有把握。
“那好,父親大人,我來打頭陣,我們踩著烏圖的身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