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倒是對他的和談很有信心,他也沒有忌諱在坐的幽州官吏,當著他們的麵就說起了他的和談大計。他這樣做也是有目的的,也是想上大家知道,他劉虞正在為平定叛亂嘔心瀝血。
“將軍大人,你身受皇恩,當思剿滅張純叛亂,報效皇上。如今張純屯兵肥如、令支兩城,不知將軍大人何日可破賊軍,平定叛亂?”
劉虞可比皇上還急,他是真的忠於他們劉家的天下,盡管漢室江山已經是千瘡百孔,他還是極力的修補著這艘即將沉沒的破船。眼看著楊林和他手下的將領們似乎並不著急,他便開始催促楊林出兵了。
“太尉大人,此次平定張純叛亂,我們起兵十幾萬,且全是騎兵,耗資巨大,僅靠幽州稅賦和屯田收入實難承受。我們已經上奉了朝廷,可是朝廷隻是撥給了三百萬石糧草用於議和,那我們的軍餉呢?你也知道,這一個騎兵之耗費相當於十個步兵之耗費,還望太尉大人盡快撥給糧草和兵餉。”
既然你有錢送給外族人,我們也找你要糧草和兵餉。十幾萬騎兵,那可不是個小數目,恐怕你舉朝廷之力,也支撐不了多久。楊林倒是想看看,你這個太尉大人是如何湊集糧草和兵餉的。
“這……”劉虞沒有料到,楊林會突然提起糧草。剛剛楊林同意和談,他正高興,卻不料楊林話峰一轉,提起了糧草,他不禁有些為難。當著幽州官吏的麵,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點點頭。“將軍大人放心,我來上奏皇上,為你們幽州騎兵湊集五十萬石糧草。”
“五十萬石?”楊林冷冷地問道,一股涼氣湧上心頭。自己在給皇上的奏章中,曾經要求拿這三百萬石糧草作軍餉,帶領幽州騎兵迎戰烏桓人,可是朝廷寧願與烏桓人議和,而對於自己的軍隊則隻給五十萬石!這樣的朝廷要是不亡,那真是沒有天理了。
在坐的眾位軍師、將領也是一臉的憤慨,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堂堂的大漢朝廷,為了與烏桓人和談竟然舍得三百萬石糧草,也不願意把這三百萬石糧草拿出來生幽州騎兵與烏桓人一戰。
“五十萬石確實少了些,可是你們也要理解朝廷的難處。今年黃河泛濫,有七個郡國顆粒無收,朝廷的稅賦減少了許多。就是這三百萬石糧草,我也是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湊集到的。至於你們的五十萬石,我會盡快想辦法幫你們湊集的。”
劉虞的神情也很複雜,心事難以言表。畢竟在官場這麼多年了,對官場的彎彎道道心裏明朗得很。他劉虞是皇室人員,做事都非常小心謹慎。要地位他是皇室宗親,誰敢對他無禮,要威望給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誰叫他生在皇家,俗話說得好‘無情帝王家’。
如今劉虞也撈了個仁厚之名,不爭權奪利,不結黨營私。皇上放心,大臣放心。這場功名可有可無,對他都沒有太大影響。他確實是想以和平的方式與這些外族人相處,隻可惜這些外族人實在是太貪心了,辜負了劉虞的一片苦心,也把他們自己帶到了滅種的境地。
“很好。隻有太尉大人與烏桓人和談成功,丘力居退出右北平郡,我們即刻攻打張純。”
楊林表麵上很恭敬地說著,心中卻是無比的惱怒。這劉虞自我標榜清官能吏、勤正愛民、仁能洽下、忠以衛國,實際則是沽名釣譽。對內的叛亂是堅決鎮壓、毫不留情,對外的侵略則是示之以恩、喻之於理,典型的漢奸理論。
當著眾人的麵,楊林並沒有順從劉虞即刻出兵的命令,他就是要讓大家看一看,劉虞是怎麼指揮平叛的。不管告訴皇上有沒有機會知道,以後戰局的發展,皇上肯定會過問的。
“將軍大人,那張純占據著肥如、令支,且這兩座城池城牆高大,你們卻隻有騎兵,如何攻得下來?”
劉虞雖然是個文官,不懂得帶兵打仗,可是他也懂得騎兵是攻不下城牆的。大漠上的遊牧騎兵雖然厲害,可是他們也隻能在城外搶劫。正因為有城牆的保護,才使得幽州能在遊牧騎兵的攻擊下生存下來。
“太尉大人請放心,隻要你與丘力居議和成功,烏桓人退出右北平郡,我保證在三個月內剿滅張純的叛亂。”楊林看了看劉虞,肯定地說道。他心裏清楚的很,跟著張純叛亂的都是些流民,隻要楊林的大軍一到,恐怕他們就會不戰自潰。
蔓延幾百裏的徐無山山脈,原野叢林,水草豐盛,然而如今卻人煙稀少,僅有的人家還是漢胡雜居,牧獵為生,風俗獷放。這裏背靠著北長城,也是阻攔塞外烏桓人南下的天然屏障。
一抹殘陽如血般斜照在徐無山山脈,小山坡前的古道之上衰草依依,寒煙淒迷。一匹雄健的白馬奮蹄狂奔,幾步躍上那並不高大的山崗。白馬之上,年青的騎士靜如神祗,銀槍滲入大地,風過處,吟吟作響,魁偉的身軀一身白裝,一人一馬,冠絕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