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全體集合,追擊張舉!”顏良猛地從草地上跳了起來,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將軍大人真是待自己不薄啊,竟然把這麼大的一個功勞送給了自己。要是讓張純跑了,就是將軍大人不怪罪自己,自己恐怕也沒有臉麵再見將軍大人了。
正在逃跑的張純做夢也沒有想到,看似一望無際的荒野地怎麼會突然殺出幾萬漢軍騎兵。他絕望地看了看正在逼近的大批漢軍,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漢軍的追殺,便回頭對身邊的家丁們說道:“你們趕快往東邊逃跑,決不能讓漢軍追上。”
三千多家丁猶如一群驚慌失措的兔子,呼嘯著往東邊跑去。他們跟隨張純多年,對於張純的命令從來不敢置疑。張純就是讓他們去死,他們也不會稍有反抗的。
而張純則跳下馬來,匍匐在草叢之中。他身邊僅僅帶了幾個親信,連戰馬也趕跑了。在這毫無遮攔的荒野裏,要想騎馬逃跑而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孫仲、孫夏,你們去追擊張純,其他大隊就地待命。”顏良、文醜並沒有見到張純躲藏在草叢之中,然而,他也沒有讓所有騎兵去追趕。僅僅三千多家丁,顏良覺得一個大隊就夠了,不值得動用大隊人馬。
……
閻柔帶著烏桓騎兵一路追趕,迎麵就碰到了顏良、文醜的大軍。當他看到顏良已經派一萬多人追上去的時候,他也命令自己的隊伍停了下來。雖然有些遺憾,可是他不想為了爭功,與漢軍將領發生衝突。
“收起刀槍和弓箭,我們過去見見對麵的漢軍。”既然碰到了,閻柔也想與漢軍將領套套近乎。自己馬上就要成為漢軍將領了,以後就是一起戰鬥的袍澤,結識結識總是有好處的。
烏桓騎兵們慢慢向顏良、文醜的騎兵大隊走來,卻不料急壞了躲藏在草叢之中的張純。眼看著烏桓騎兵越來越近,張純再也忍不住了,從草叢中跳了出來,拔腿就往外跑。
“嗷依……”
烏桓士兵們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就大聲喊叫起來,一窩蜂地衝上前去。可憐張純的兩條退哪裏跑得過四條退,還沒有跑出幾百步,“撲通”一聲就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緊跟在張純身邊的王政突然抽出了自己的佩劍,朝著地上的張純一劍砍了下去。可憐堂堂的安定王,彌天將軍,就這樣被自己的親信按在地上砍掉了人頭。
王政還真是一個人才,麵對著衝上來的烏桓騎兵,他沒有絲毫的慌張。他一手舉著張純的人頭,鎮定地大聲喊道:“這就是叛逆張純的人頭,你們快帶我去見將軍大人。”
不僅僅是烏桓騎兵,連趕上來的漢軍騎兵也楞在那裏。張純的人頭,多麼大的功勞,竟然落在一個叛軍手裏,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動手搶奪呢,還是把他交給將軍大人。
喧鬧了近兩年的肥如城終於平靜下來,張純的叛軍和家丁遷出肥如城後,城內一下子空空如也。不管是漢軍騎兵,還是烏桓降兵,還有張純叛軍和家丁,全部駐紮在張純叛軍原來的大營裏。
也許是為了陣亡漢軍將士而哭泣,亦或為消滅烏桓侵擾、平定張純叛亂而感慨,老天爺竟然下起了大雨。整整一天,春雨淅瀝淅瀝地下著,象一串串淚珠撒落在幽州大地。
閑著無事,塔烏胡部落首領烏延、落日原部落首領蘇仆延一直有些悶悶不樂。以往的漢軍就是打敗了大漠上的遊牧民族,隻要他們表示臣服,大漢朝廷照樣會把他們放回大漠,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可是這個將軍大人卻並不準備這麼做,他竟然命令烏桓降俘參加漢軍!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麼,更不知道烏桓人的命運是什麼。
第二天早上,太陽終於出來了。他們接到楊林的命令,讓他們到楊林的大帳參加將領會議。他們知道,決定他們命運的時刻到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走在一起。雖然他們平時並不友好,可此時碰麵卻倍感親切。
“這裏下了一場春雨,地上的野草綠油油的,正是放牧的大好時節啊!”塔烏胡部落首領烏延望了望微風的吹拂下晃動著的小草,無限感慨地說道:“隻是不知道,我們的大漠草原現在怎麼樣啊!”
“還能怎麼樣?大漠上要是有幽州這般地風調雨順,烏桓人也不至於受凍挨餓。”落日原部落首領蘇仆延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道:“特別是今年,烏桓青壯都抽調到幽州來了,而且傷亡這麼大,烏桓人危在旦夕矣。”
兩個人感慨地說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楊林的大帳。走進大帳一看,漢軍的主要將領幾乎全部都在。兩個人看到了野狼穀部落統領閻柔,連忙走過去站到他的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