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袁紹,還是一個忠君愛國的熱血青年,一直在為中興漢室而奔走。目睹朝堂之上宦官、外戚爭權奪利,已經給國家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他可不想再多一個權臣來。
“賢侄,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袁隗看著袁紹,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在袁氏家族眾多子弟中,他最看好的就是袁紹了。為此,他特意地栽培袁紹,企圖把袁紹培養為袁氏家族下一代的家主,對袁紹的教育也是特別地耐心。
“自漢以來,權傾朝野的,不是宦官,就是外戚,鮮有權臣把持朝政的。那些行武出身的功臣,絕大多數出身貧寒,粗通文墨,上馬打仗他們或許百戰百勝,可是下馬治國他們卻一竊不通。即便是他們把持了朝政,他們也會重用士人治國。想那楊林出身於深山土豪,朝中無一相知,又能有什麼見識?而且武人多忠義,又有功於國家,這總比那些一無是處,爭權奪利的宦官、外戚們強上一萬倍。”
短短一部漢代曆史,幾乎就是外戚與宦官鬥爭的曆史,真正能夠當家作主的皇帝還真是沒有幾位。更令人無法容忍的,是這些外戚、宦官無一例外地都是些貪婪暴戾的獨夫民賊,除了禍害國家和百姓,他們還真沒有做幾件人事。
“如今何太後、大將軍所慮者,無非是蹇碩、董後、董重等人拿出先帝遺詔,廢除少帝,另立皇子協。其實我們隻需借助楊林大軍的威勢即可,並不需要楊林大軍真的開到洛陽。隻要何太後一道詔令,封楊林為驃騎將軍,並令楊林大軍南下平叛,蹇碩、董後、董重等人必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袁紹、袁術都是西園軍的校尉,手中也握有兵權,可是他們並不敢放手一搏。讓他們搞搞陰謀詭計也許還行,可是真讓他們鋌而走險,他們的顧忌實在是太多了。
“當然,我們也不能聽任楊林成為權臣。所以在給楊林的聖旨中,隻寫封楊林為驃騎將軍,負責平定各地叛亂。決不可寫上讓楊林平定幽、並、冀、青、兗、徐六州叛亂等字樣,以免楊林在這六州駐軍,進而控製這六州。至於讓楊林到何地平叛,朝廷可以根據需要隨時調遣。”
在士大夫們的眼中,將領們隻是他們政治鬥爭的工具,在需要的時候,他們可以利用這些將領們為他們出生入死,而在不需要他們的時候,就讓這些將領乖乖地待著。
“為了防止楊林的勢力膨脹,隻能賦予楊林兵權,而不能讓他有管轄地方的權力。我們要遵從先帝的遺詔,讓劉虞擔任幽州放。劉虞是漢室宗親,又是當朝太尉,必定能夠控製幽州。從此以後,楊林大軍的糧草、軍餉、裝備都由朝廷供給。如此以來,楊林便成了無水之魚,他再強悍的軍隊,也要乖乖地聽從朝廷的命令。”
袁隗緩緩地坐了下來,身心突然覺得一陣輕鬆,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真是不容易啊,自己為這大漢朝廷的安危算是操碎了心。他看了看袁紹,語重心長地說道。
“其實,擁有一支如此強悍的軍隊,對於我們士人來說未必就是壞事。我們今天幫助了大將軍,誰能保證日後他不會成為第二個王莽?如果我們運用得當,反而可以利用楊林有效地遏止外戚和宦官。不管是對於國家,還是對於我們士人,都是利大於害。”
初夏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在茫茫的草原之上,藍藍的天空之下,有幾群牛羊悠閑地啃著野草。微風輕輕吹過,茂密的青草隨風搖晃,偶而有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從草叢中直衝雲霄,在茫茫的草原上歡快地鳴叫著,無憂無慮地享受著自由的生活。
遼闊的大漠上,一支龐大的騎兵隊伍正在向前行進。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快,而是任由馬匹信步走著,一路上還在欣賞大漠的風景,聆聽著那些小鳥的歡叫,似乎並不急於趕路。
“呼突突……”
沉重地戰馬響鼻聲悠然響起,連綿起伏地山梁上布滿了緩緩而行的騎兵,所有的騎士身著盔甲、腰佩長刀、肩上斜挎一個箭囊、數十支羽箭從肩後探出直刺長空,馬背上還掛著一柄標誌性的超級強弩。
數萬英武的精騎由遠而近地漫步在大漠之上,就象是在草原上狩獵一般,遠遠望去與蒼茫的雲天融為一體。隆隆的馬蹄聲在茫茫的大漠中無盡的蔓延,在他們的身後揚起漫天的塵霧。
“籲……”
楊林喝住戰馬,靜靜地肅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緊緊地盯著遠處。楊林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碧草,胸襟也隨之擴散而去,猛拉韁繩勒住戰馬,高高地揚起手臂,身後一陣嘶鳴之聲響起,數萬精騎驟然而止,行動整齊劃一,顯示出他們整體素質的精銳。
十幾天的時間裏,楊林的騎兵已經將幽州北部邊境的烏桓冀東掃蕩了一遍。大軍所到之處,烏桓人望風歸降,稍有反抗,便遭滅頂之災。不管烏桓人願意不願意,楊林都將他們編入自己的屯牧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