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近百年來,我們士人一再地被閹貨屠殺,就是手中沒有兵權啊……”
想起那些被殺害的士人,袁隗不禁黯然神傷,情不自禁地流下幾滴淚來。他們一個個飽讀詩書,滿懷著報國熱情,僅僅因為說了幾句真話,就被那些閹貨們象殺小雞一樣的殺害了。
“叔父大人,大將軍與太後爭鬥,對於我們士人來說,未嚐不是個機會。”
袁紹雖然不到二十歲就當上了縣令,可是他辭官在野、混跡江湖也有好多年,結交了各色人等,士人的純潔和理想早已經離他而去。就是士人們頂禮膜拜的皇權,在他的眼中,也已經失去了神秘的光環.
“大將軍不是要擴建北軍嗎?那就讓他擴建好了,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動員我們袁家的門生故吏加入大將軍的北軍,最後把大將軍的北軍掌握在我們士人的手裏。”
“嗯……確實是個好主意。”袁隗的眼睛一亮,不由得捋了捋胡須。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找幾個帶兵的將領應該不難。“不過,何進也不是傻子,他不會讓我們安插那麼多人的。”
“倉促之間,他到哪裏去尋找那麼多將領?”袁紹顯得很有信心,隻要是士家子弟,就算不是袁家的門生故吏,也會給袁家幾分麵子,總比那些隻知道殺人的武人要好得多。
“如果朝廷同意大將軍擴軍,他就會有條不紊地招募士兵和將領,我們就沒有多少機會安插我們的人。”袁隗狡詐地笑了笑,神秘地說道:“所以我們不能讓朝廷同意大將軍擴軍,就是得罪他也在所不惜。但是你可以去向大將軍建議,讓他以鏟除閹豎為名,征召四方猛將和英雄豪傑帶兵進京。這樣我們既可以安排我們的人帶兵前來,又可以讓何進與太監們為敵,當然,何進也擴建了北軍,讓天下人看到他跋扈的麵目,這就是一石三鳥。”
“叔父大人,大將軍的征召令一出,士人統兵前來還好說,要是那些武人們也帶兵前來,那可如何是好?”聽到袁隗的一石三鳥之計,袁紹可是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問道。
“嗬嗬……放眼當今天下,手握重兵的武人,唯幽州楊林、涼州皇甫嵩也。這兩個人都是忠義之人,沒有少帝的聖旨,僅僅憑著大將軍的征召令,他們肯定不會來的。至於滯留在河東的董卓,手下也就三千親兵而已,不足慮也。”
袁隗摸著胡須,得意地笑了起來。要是士人們掌控了北軍,就是何進不想誅殺太監也由不得他了。而一旦何進殺了太監,就將何進緊緊地捆綁在士人的戰車上,他除了乖乖就範,幾乎沒有別的出路。
……
第二天上午,幾個小太監來到大將軍府,一方麵是探望大將軍的病情,轉達了何太後的問候,另一方麵,他們也帶來了何太後的旨意:鑒於目前朝廷錢糧緊張,暫時無力擴建北軍。
不過,幾個小太監在與何進閑聊的時候,好象是在無意之間,透露出一個重大消息,那就是因為太傅大人袁隗駁回了大將軍何進的奏章,所以太後才這沒有同意的,而宦官們卻並沒有說什麼。
幾個小太監一走,何進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點也不象是有病的樣子,立即吩咐仆人去通知他的那些幕僚和將領們,趕快來到他的大堂商議大事,他可是一刻鍾也等不得了。
“你們天天鼓動著我,要我誅殺閹豎,還天下一個清白。可是我要擴建北軍,這可是誅殺閹豎們的大計啊,卻被太傅大人袁隗否決了!你們給我說說,這是怎麼會事?”
何進的語氣非常不善,兩隻眼睛在袁紹、袁術的臉上掃來掃去,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他實在是不明白,擴建北軍,對於士人也是有利可圖的啊,畢竟很多領兵的將領都是來自士家子弟,袁隗怎麼還要反對呢?
所有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好眼睜睜地看著袁紹。袁紹既是大將軍何進的得力助手,又是太傅袁隗的侄子,他應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將軍,我並不知道你要擴建北軍,也不知道太傅大人為什麼否決了你的奏章。”袁紹首先撇清了自己,然後才緩緩說道:“如今天下不寧,盜賊四起,朝廷連年用兵,國庫入不敷出,朝廷肯定是拿不出錢來擴建北軍的。”
“那誅殺太監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何進瞪了袁紹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誅殺太監可是為你們士人報仇,你們要是不願意,那我也就算了,你們以後可別再在我麵前提什麼鏟除太監。
“大將軍,如今太監專權,天下共憤。隻要大將軍登高一呼,天下必定響應。”袁紹看了看何進,眉飛色舞地說道:“雖然太傅大人否決了你擴建北軍的奏章,難道就沒的其他辦法擴大隊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