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總管,就算是驃騎將軍南下,他也不會公開為我們說話啊……”宋典清楚的很,現在天下人都痛恨太監,楊林為了自己的名聲,就是有心幫助他們,也隻是在暗地裏幫助而已。
“我們也不需要他公開支持,隻要他不表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張讓非常有把握,隻要各方維持平衡,他就有機會東山再起。“就算是我們失敗了,到時候跑到河內,也比跑到幽州要近得多。”
宋典一聽,臉上立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啊,隻要楊林的大軍到了河內,他們就是想走,也近得多啊,而且河內與洛陽近在咫尺,以後再回皇宮也方便。“好吧,我們就聽大總管的,在洛陽多待些時日。”
“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我們要想辦法對付何進和袁隗。不管是不是袁隗假冒何進下了公文,我們都要到處去散布消息,挑起何進和袁隗的爭鬥。”張讓可不是省油的燈,逮住機會他就會主動出擊。
“大總管,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何太後的母親舞陽君來到了洛陽,此時正在皇宮裏看望女兒。”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於突然說道。“大總管,你的兒媳婦就是舞陽君的女兒,讓她去找舞陽君求情,大將軍何進膽敢不聽?”
“好主意!”一聽說舞陽君來了,張讓立即眉飛色舞。隻要想辦法見到舞陽君,就一定能夠說服何太後、甚至何進,就算是不能讓太監們重回皇宮,至少也要讓何進停止殺戮宦官。“上天啊……你還真沒有忘記我們。”
……
張讓和舞陽君是老熟人了,他的兒媳婦就是舞陽君的女兒、何太後的妹妹,是正兒八經的親家。張讓雖然是個太監,可是這些大太監們都收養有兒子,與正常人一樣兒孫滿堂。
平日裏,張讓在下輩們麵前不拘言笑,總是擺出一幅嚴肅的麵孔。可是今天為了這些宦官們,他來到兒媳婦的麵前,再也顧不得老尊幼卑,“撲通”一聲跪在兒媳婦的麵前,痛不欲生地哭了起來。
“我現在犯下罪責,理應全家回到家鄉。想到我家幾代蒙受皇恩,如今要遠離宮殿,心中戀戀不舍。我願再入宮侍候一次,得以暫時見到太後,趨承顏色,然後退到溝壑,死也沒有遺恨了!”
“父親大人快快請起,父親大人快快請起。”張讓這一跪,可把這個兒媳婦嚇得不輕。在這個極度封建的社會裏,講究的是萬事孝為先,讓自己的長輩下跪,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你知道嗎?袁紹這個混蛋在洛陽城外大肆捕殺回鄉的宦官,而大將軍又命令各地州郡府衙抓捕宦官們的家人和宗族,他們這是要把我們斬盡殺絕啊……如今你也是宦官的家人,他們一樣不會放過你啊……你的母親舞陽君已經來到了洛陽,你快去找舞陽君求求情吧。我已經老了,死不足惜。可是你們還年輕啊……孫子也還小啊……”
也不知是真的動了感情,還是演技太過高明,張讓邊哭邊說,甚至連他自己也感動了。這麼多年來,他就是憑著這一套本領,很多次在漢靈帝劉宏的麵前化險為夷。
張讓的兒媳婦一聽,既害怕又惱火。大將軍何進抓捕宦官的家人和宗族,這不是連自己也要抓起來嗎?當初你們為了巴結太監,把我嫁給宦官的兒子,現在又翻臉為認人。“我這就進宮去找太後。”
……
舞陽君到洛陽來,是為少帝挑選皇後的。少帝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但是皇後卻一直沒有定下來。皇帝納多少妃子都是小問題,可是挑選母儀天下的皇後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這天下午,母女倆正在長秋宮商議少帝的婚事,突然有宮女來報,說是太後的妹妹來了。舞陽君還以為是自己的女兒來看母親的,卻不料女兒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跪倒在地,氣呼呼地說了起來。
“太後,我也是投案的,你現在就把我抓起來吧,免得你再派人到家裏去抓我。讓街坊鄰居們看見了,出了我的醜事小,丟了太後的臉可就不好看了。”
“誰說要抓你了?”不僅何太後嚇了一大跳,連舞陽君也莫名其妙。諾大的大漢朝廷,誰敢抓太後的妹妹?“你聽哪個混蛋說的?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抓我的妹妹?”
“還有誰?不就是我們的那個大將軍哥哥嗎?他不僅派人在洛陽城外大肆殺戮回鄉的宦官,還下令各地州郡府衙抓捕宦官的家人和宗族。你們當初把我嫁給了宦官的兒子,現在又要殺我,你們安得什麼心?母親大人,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何太後的妹妹可不會象張讓那般哭訴,而是理直氣壯地指責舞陽君和何太後。當初把她嫁給張讓的兒子,就是何進與他們一手包辦的。你們現在都享福了,受傷的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