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也怪不得皇甫嵩。他僅僅隻是個衝鋒陷陣的大將而已,根本不配做一個運籌帷幄的帥才。”田豐也很惱火,憤憤地說道:“想當初他平定黃巾、剿滅西羌,無非是在靈帝的指揮下作戰而已。如今讓他自己當家作主,他根本沒有那個膽量和勇氣。”
“算了,不說他了,說說我們自己該怎麼辦吧。”楊林連忙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怒火:“如今皇甫嵩交出了兵權,董卓的勢力大增,他沒有了後顧之憂,必將開始反擊,我們該如何應對?”
“還有什麼好議的,將軍大人麾下的幽州騎兵連凶悍的十幾萬烏桓騎兵都消滅了,還在乎董卓的西涼軍嗎?隻需征集北岩所有船隻,調動幽州大軍,多點強行渡過黃河,洛陽指日可下。”也許是氣極了,鍾繇想都沒想就說道。
“鍾繇先生此言差矣。幽州大軍皆是騎兵,就算是渡過了黃河,可是黃河對麵就是茫茫邙山,我們的騎兵如何展開?”沮授不滿地看了鍾繇一眼,很有些氣憤地說道。
很顯然,田豐和沮授兩人對華歆和鍾繇還有些隔閡。而且楊林也有些不滿,鍾繇顯然是站在朝廷的立場上說話。現在這種時候,大家都在人貴有自知之明實力,自己有必要去跟董卓拚命嗎?
“將軍大人,我認為我們的主攻方向應該放在河東郡。”田豐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地圖邊上,指著地圖說道:“河東郡威協著董卓的退路,隻要我們占領了河東郡,董卓就在洛陽待不下去。”
楊林何嚐不明白,占領了河東郡,就等於掐住了董卓的脖子。可是同樣的,董卓把河東郡也看得很重,派他的女婿牛輔親自帶大軍防守。自己要去攻打河東郡,還不是與董卓拚命?
“將軍大人,河東郡既是董卓的咽喉,同樣也是並州的屏障。隻要控製了河東郡,我們才能控製並州,平定白波軍和黑山軍。如果讓董卓占領著河東郡,我們在並州就不可能有任何作為。”
田豐不僅僅是站在楊林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更是站在一個軍閥、一個割據勢力的立場上考慮問題。雖然他的建議也是要與董卓拚命,可是回報也是很大的,那就是整個並州。
“將軍大人,當年秦國就是在占領河東以後迅速發展,以河東為跳板吞並了六國。漢高祖也是占領了河東,才得以兵出關中,平定天下。因此河東對於並州、對於西涼、對於關東都是至關重要的。”
沮授也站了起來,向楊林講起了河東的過去。很顯然,他與田豐是早有準備的。他指著地圖,介紹了河東郡的山川、河流,並著重強調了當年秦國、漢高祖劉邦奪取天下的經過。
“並州一旦合並河東郡,北有呂梁山脈、常山山脈連勢,南有王屋山山脈、中條山山脈串聯,西有五行山隔絕山東,西有黃河天險。如此,進可窺視西涼,退足自保並州。若並州沒有河東,則類如砧板魚肉,任人宰割。”
“如今關東諸侯起兵討伐董卓,縱然皇甫嵩交出了兵權,董卓有了西涼大軍,也難以在洛陽久待,不日必退回西涼。將軍大人如有誌於消滅董卓,必定要攻打西涼。而欲取西涼,必取河東。”
楊林站在地圖跟前,久久地注視著河東郡。就算是不知道曆史,楊林也能從地圖上看出,占領了河東,守可以保住並州,進可以攻打西涼。如果自己把幽州、並州、冀州連成了一片,天下大勢可定矣。
更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歸於董卓手下的北軍、西園軍士兵大多數來自於三河,即河內、河南、河東三地,他們也就是皇甫嵩手下的三河騎士。如果要想招降北軍、西園軍,占領河東也是當務之急。
可是自己一旦與董卓開戰,就將獨自麵對董卓的幾十萬大軍。熟悉曆史的楊林知道,董卓遲早要敗,自己沒有必要急在一時,隻要自己占領河內,河東郡誰也搶不走,並州誰也搶不走。
現在就與董卓拚命,似乎完全沒有必要,河東對於董卓也是至關重要,雙方一旦開戰,肯定是異常劇烈,誰也不會輕易罷手,那將上一個不死不休的書麵,白白地讓關東諸侯們撿了便宜。用得著跟一個將死的人去一爭高下嗎?
更為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在河東與董卓大戰一場,勝了還好說,要是敗了,自己的心血可就付之東流了。就算是戰勝了董卓,卻因此改變了曆史,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可要是自己按兵不動,象關東諸侯一樣,肯定會讓天下人詬病,不僅讓天下人大失所望,也讓自己的部下大失所望。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有所行動,哪怕就是無關大局的戰爭,也要認真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