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沒有楊林,可是荊州有孫堅。不管怎麼說,楊林還量個講道理的人,可是那孫堅乃虎狼之徒也,不能通人性,偶爾不忿,就舉刀殺人,不能與之共言語。而且關東州郡起兵,你又是董卓所任,似袁術、孫堅,定會視你為故寇,他們豈能容你?”
楊彪也不看好劉表,認為劉表一旦赴任荊州,很可能會被孫堅襲殺、誘殺。荊州八郡已為孫堅、袁術控製,有這個兩次三番誘殺朝廷大臣的孫堅在,誰敢輕易去赴任荊州刺史?這豈不是羊入虎口!
“唉……孫堅以下犯上,誅殺上官,皆因國家衰敗、朝綱不振矣。如今楊林倡議選舉天子,更是要傾覆我大漢四百年江山。至此國家危難之時,我豈能以個人安危而不顧國家大義?”
劉表一口喝幹杯中水酒,仰天長歎一聲,眼睛裏不覺擠出幾滴淚來。雖然說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可是劉姓宗親們卻始終把大漢天下當作他們自己家的菜園子。
“劉表自少年奉職郡縣,遷之朝廷,二、三十年來於國家無所貢獻,今日正是一償所願之時。若能在衰世之中,護得荊州數郡安全,當不虛活此生也!而且這洛陽形勢,董卓獨掌朝政,為所欲為,縱是留在此間,亦是危機重重,還不如趁此機會離開洛陽,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在坐的朝廷大臣們互相看了看,不自覺的露出了苦笑。誰說不是呢?盡管荊州凶險,難道洛陽就安全嗎?董卓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誰也敢說半個不字?十幾個站起身來,一起端起了酒杯。
“劉表大人,此去荊州山高路遠,也不知我們今生是否還能重逢。來,我們一起喝了這杯酒,祝願劉表大人吉星高照,避過孫堅,安全赴任荊州,一展胸中抱負,了卻畢生心願。”
“張靈先生,大事不好了。董卓的士兵滿大街的搶劫、抓人,強行驅趕大家搬遷到長安去。”吳豐急急忙忙地跑進小院,著急地說道:“剛才來了一個西涼軍將領,限我們今天內搬走,否則就要抓人。”
“嗬嗬……驃騎將軍料得真準啊……董卓果然開始遷都了。”張半仙不僅沒著急,反而笑了起來。自從救走少帝劉辯之後,張半仙並沒有離開洛陽,根據楊林的命令,他留在客棧還另有任務。而現在,正是他執行任務的時候了。“把客棧的事交給李良、張田,你跟我走一趟。”
吳豐牽來兩匹馬,和張半仙一起上了大街。隻見大街上到處都是西涼士兵,每個士兵的身上除了刀槍,還在脖子上掛著綿帛,肩上背著包裹,腰裏別著錢袋,還有的手裏提著衣物。每隊西涼士兵的身後,還跟著十幾輛大車,車上裝著各種各樣的財物。
那些西涼將領的手裏,還拿著一份清單,按照清單上的姓名和地址挨家挨戶地洗劫。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皇親國戚、士族豪門,他們不僅財物被搶劫一空,人也被抓起來帶走了。
走到皇宮門口的時候,隻見不少的西涼士兵抱著大包小包的從皇宮裏出來,很顯然,這次搶劫連皇宮也沒有幸免。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著火,卻沒有人任何人顧著救火。
“真是一場浩劫啊……劉氏王朝算是完了!”張半仙搖了搖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這一切。“國家衰敗,百姓何罪?董卓為什麼要把風災難強加在百姓身上?”
兩個人出了洛陽,催馬向東趕去,一個時辰以後,他們來到了滎陽,被駐守在滎陽的一個將領擋住了去路。張半仙端坐馬上,傲慢地說道:“快去通報徐榮將軍,就說他的家鄉人來了。”
那將領一聽是主將的家鄉人,一點也不敢馬虎,連忙派人去通報,順便跟張半仙聊了會。原來這個將領叫著徐寧,還是徐榮的族人。不一會,士兵跑了回來,說將軍大人有請,徐寧就帶著張半仙和吳豐進入滎陽,朝徐榮的大帳走去。
張半仙走進徐榮的大帳,見徐榮的大帳裏還有別的將領,便上前幾步,朝徐榮拱了拱手。由於徐榮現在是中郎將,所以張半仙恭恭敬敬地說道:“見過將軍大人。”
“你是……”徐榮並不認識張半仙,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張半仙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徐榮手下的那些將領一看,此人自稱徐榮同鄉,肯定有什麼私事,便紛紛站起來告辭。徐榮擺了擺手,將領們陸續走了出去,大帳裏就剩下徐榮和張半仙、吳豐。
“我乃驃騎將軍麾下軍師張靈。”張半仙抬起頭來,衝著徐榮淡淡地笑了笑。
“啊……你就是楊林的軍師張半仙?”徐榮大吃一驚,隨即手握刀柄,惱怒地說道:“你們殺了公孫度,我正要找你們算帳呢,你竟敢送上門來,想試一試我的戰刀鋒利不鋒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