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幽州騎兵連接突破了兩道防線,李傕不由得急了,要是再這麼衝鋒一次,幽州騎兵就會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他把長槍往地上一插,大聲吼叫起來。
“全部下馬,前隊集結成長槍方陣,後隊用箭矢射殺他們!”
由於楊林率先使用馬鐙、馬鞍,使得西涼騎兵也開始普及,因此西涼騎兵也是馬上射箭高手,隻是他們習慣於在衝鋒的時候用長槍,不方便射箭罷了。既然幽州騎兵讓箭矢開路,那就讓你們嚐嚐西涼箭矢的厲害。
西涼騎兵們跳下馬來,將粗長的長槍末端,深深的插入泥土裏麵,形成斜向上的三十度角,鋒利的槍尖,正好對著幽州騎兵衝來的方向。後麵一排的將士,伸出自己的右腿,用力壓著前排同伴的鐵槍末端,以免長槍在受到撞擊的時候跳起來。
漢將李廣北征匈奴的時候,基本上也是實行的騎兵步戰的辦法,而不是與匈奴騎兵硬拚。擺成這樣的長槍陣,能夠有效頂住騎兵衝鋒的戰馬,即使是奔馳得再快的戰馬,也要倒在長槍下麵。後麵再配上弓箭手,能夠有效地射殺騎兵。
“停止進攻!”看到李傕擺開了長槍陣,楊林連忙下達了命令。雖然李傕的長槍陣不可能的阻擋幽州騎兵強大的衝擊力,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前麵數排,甚至數十排的長槍兵全部衝垮,可是自己一方的傷亡也將是非常慘重的。
楊林四周看了看,雖然迷霧仍然很大,可是他清楚地感到,剛剛衝陣而過的兩撥騎兵正在集結,很有可能馬上就會從他們的身後發動進攻,如果再耽擱一會兒,自己就將腹背受敵。
對於這裏的地形,他還是比較熟悉的,知道李傕占據了北進的要道。現在李傕擺開了長槍陣,自己隻能從繞過李傕,從東北方向突圍。因為西北方向就是山丘地帶,不利於騎兵展開。
楊林把太史慈叫了過來,命令道繞道向東北方向突圍。卻不料太史慈一聽急了,連忙說道:“將軍大人,如今李傕列長槍陣於前,騎兵集結於後,如果我們繞開,他們同時撲上來,我們如何應對?”
“你繼續攻擊前進,我來斷後,他們不敢追趕。”楊林為了鼓勵太史慈,甚至笑了笑,自豪地說道:“嗬嗬……要是李傕膽敢追擊,我讓他這輩子不敢再提及幽州騎兵。”
太史慈不由得一楞,不知道楊林為什麼這麼自信。要知道,雖然李傕剛剛損失了一些騎兵,可是也還有二萬多人,是他們的好幾倍,要想追擊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他看了看楊林,卻沒有看到一絲的懼色,甚至連楊林身邊的親兵們,也都是鎮定自若。他不由得點了點頭,嘴裏說了聲:“遵命!”,便調轉馬頭跑到前麵去了。
“兄弟們,跟我來……”太史慈大喝一聲,帶著騎兵向李傕的長槍陣衝去。一邊衝鋒,一邊射箭,箭矢猶如雨點般落在西涼騎兵的頭上。站在前幾排的西涼士兵,頃刻間就被射倒一大片。
就在這時,西涼人的箭矢也開始發威了。他們的弓箭雖然射程不及幽州騎兵的強弩,可是一旦到了他們的射程,殺傷力一樣的驚人,正在衝鋒的幽州騎兵也不斷地有人摔倒在地。
幽州騎兵繼續往前衝,所有的西涼士兵都屏住了呼吸,隻等著幽州騎兵碰撞的一刹那,他們的雙手,都死死的握著手中的長槍,同時大部分人都閉上了眼睛。他們雖然有赴死的勇氣,可是的確沒有勇氣接受雙方碰撞那一刹那的慘烈。在這個時候,閉上眼睛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太史慈讓他們失望了,幽州騎兵並沒有衝上來,而是突然馬頭一轉,調頭往東邊衝去。馬背上的幽州騎兵,側著身體,在戰馬高速轉彎的同時,向西涼士兵的長槍陣射出了凶狠的箭矢。
幽州騎兵高速轉彎向東而去,他們帶起的灰塵卻來不及轉彎,於是一股腦兒全部都傾瀉到了西涼士兵的麵前,將前麵的西涼士兵都籠罩在漫天的灰塵裏麵。灰塵和迷霧,遮住了西涼士兵的雙眼,他們茫然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那裏。
李傕還一直等待著幽州騎兵撞上來的那一刻,他甚至急於看到那滿天的血花飛舞,以告慰他那棵受傷的心靈。誰知道幽州騎兵臨陣調頭,迅速脫離了戰場,氣得他大叫起來:“給我追……全體上馬,給我追……”
在李傕的催促之下,他手下的所有騎兵迅速集結起來,緊隨著楊林的身後追去。雖然說窮寇匆追,可是李傕的眼睛裏卻露出了獰笑。因為他知道,就在東北方向,郭汜的騎兵正嚴陣以待呢,這一回楊林插翅也難以逃脫他們的前後夾擊。
讓李傕沒有想到,楊林的騎兵並沒有倉惶逃跑,而是在他們前麵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跑著,就象是在戲弄他一樣。李傕也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就這麼不近不遠地跟著,等待著最後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