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中隊,跟我來!”淩鬆一撥馬頭,帶領著三個中隊的騎兵離開了衝鋒的大陣。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存預備的力量,這就是楊林的戰略思想,必要的時候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嗖嗖嗖……”
一連串的弓弦響起,數千名騎兵鬆開了弓弦。幾千隻箭矢騰空而起,被狠狠的射入黃昏的天空中。夕陽都被臨時隔斷了,大地變得更加昏暗,更加襯托了蕭殺的氣氛。
“噗噗噗……”
箭矢射到了半空,然後倒轉過來,向著疾馳中的西涼騎兵落下,如同是天上落下的雨點,雜亂無章地射入西涼騎兵陣中,不斷傳來低沉的聲音,在如雷般的馬蹄聲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被射中的西涼騎兵和西涼戰馬,紛紛摔倒在地,很多人都是一頭栽倒在地上,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即使不被射死,也被摔死了。更多的則是被前麵倒地的戰馬和騎兵絆倒,西涼騎兵衝鋒的隊形一片混亂。
連串倒下的西涼騎兵,阻擋了後麵同伴前進的道路,不少的西涼騎兵,不得不向旁邊繞道,增加了到達目的地的距離,有的還被迫放慢了衝擊的速度,以免被前麵倒下的同伴絆倒。這樣一來,西涼騎兵瘋狂的衝擊,就受到了小小的騷擾,整體衝擊力有所下降。
這就是強弩的作用,射殺多少敵人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擾亂敵人的衝鋒陣形,降低敵人騎兵的衝擊速度。而在騎兵對戰中,騎兵的整體衝擊速度可是個重要的致勝法寶。
然而,留給幽州騎兵的時間並不多,三輪的箭雨過後,西涼騎兵也衝到了幽州騎兵的麵前,幽州騎兵再也沒有射箭的機會。相反的,是高度衝擊而來的西涼騎兵,齊刷刷的舉起了長槍,那鋒利的槍刃,反射著夕陽的餘輝,刺痛了所有幽州騎兵的眼睛。
迎麵而來的兩股鐵流,終於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那些衝在最前麵的騎兵,根本來不及避讓,毫不猶豫地撞了上去。無數激烈碰撞的聲音,全部都混雜在一起,沒有人能夠分辨出這是什麼聲音。
“轟轟轟……”
大地在顫抖,原野在震動,猶如千年的火山突然暴發。這根本不是血肉之軀可以阻擋的力量,再精良的盔甲,再鋒利的刀槍,再強盛的勇氣,在這樣的衝擊力麵前,全部都顯得如此的脆弱。
“殺啊……”
雙方的士兵嚎叫著,瘋狂地殺入對方陣中。無論是幽州騎兵,還是西涼騎兵,他們都是戰場上所向無敵的勇士,沒有一個人畏懼,沒有一個人退縮,他們是如此地渴望戰鬥,眼中頃刻間燃起了灼熱地殺機,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沸騰了起來。
十數名悍不懼死的西涼騎兵平端著長槍,嚎叫著朝霍浪衝來,十幾柄長槍彙集成一片冰冷的死亡之林,妄想著從霍浪這裏打開一條逃往生天的通道。霍浪的嘴角聚起一絲絲的微笑,無盡的不屑從眸子裏傾泄而出。
“去死!”
霍浪狂吼一聲,手中的雙刀呼嘯而出,鋒利的刀刃劃破長空,化著兩道耀眼的寒光,挾裹著冰涼的殺機,從西涼騎兵的眼前閃過,成為了他們生命中最後的光芒,十幾顆人頭在空中飛過,無神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身軀消失在茫茫荒原。
“殺啊……”
郭汜的長槍在空中飛舞,身後的鐵騎緊跟在郭汜身後,如影隨形,幾萬支長槍在空中掠過,映照著天邊的夕陽,在空中劃著一道道優美的軌跡,噴射出一束束絢爛的血光。西涼騎兵們齊聲呐喊,響徹昏暗的長空,這一刻,大地在戰栗,在顫抖。
一個幽州騎兵迎了上來,狂亂地揮舞著樸刀,與郭汜的長槍砍在一起,碰起一團耀眼的火花。郭汜久經陣戰,閃電般地撥轉長槍,回手一槍刺穿了那個幽州騎兵的胸膛。
這是一場真正的勇士之間的較量,雙方的士兵悍不懼死地戰在一起。昏暗的荒野裏,暗紅色的血液映紅了天邊的夕陽,到處都是散亂的兵器和倒臥的屍體,寒風輕輕地吹過,激起一杆幽州官軍的大旗迎風飄蕩,濃鬱的血腥味,順著寒風在荒野裏四處彌漫。
不遠處的黑山軍,不論是張燕、陳林、平漢,還是普通的士兵,無不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此一刻,他們似乎才真正地懂得,什麼才是真正的騎兵,什麼才是真正地戰爭,什麼才是真正的英雄!
“殺啊……”
眼看著西涼騎兵殺陣而來,還沒等霍浪命令,淩鬆那雷鳴般的吼聲就刺破長空,響徹雲霄。一直佇立在旁邊的淩鬆,立即帶領所有的預備騎兵殺了上來,準備給予西涼騎兵最後一擊。
耀眼的寒光再次騰起,迷亂了西涼騎兵的雙眼,數千柄樸刀排成刀林,挾裹著萬千雷霆之勢,朝著西涼騎兵碾壓過來,窒息得西涼騎兵喘不過氣來,數千柄樸刀掠空而起,那一道道冰冷的寒光,發著刺耳的長嘯,直指西涼騎兵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