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甘露宮外頭哪裏有放風箏的地方,我看郡主莫不是存心來尋奴才的開心?甘露宮裏沒有公主,郡主還是請到別處尋尋吧!”
見那小太監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劉景菀心中生出幾分惱怒,一下子冷了臉色。
她在家中,是理南王的嫡親女兒,皇上諭旨親封的郡主,又深受老理南王的喜愛,故此家中的側妃、侍妾和庶子庶女,皆要看她的臉色,婢女小廝更是恭敬。
想不到一朝入宮,貴妃給個閉門羹也就罷了,連一個看門的太監都敢對她這樣無禮。
隻是她知道劉賢妃位分在淑貴妃之下,自己也不敢給自己的姑母樹敵,隻能謹言慎行,將委屈憋在心裏頭。
可傅玉霞的安危是她心中的重中之重,若是傅玉霞出了什麼事,她也摘不幹淨。
“本郡主既然說玉霞公主在這甘露宮中,自然有我的緣由。你去告訴貴妃娘娘一聲,若是尋著了也就罷了,若是尋不著,若公主出了什麼事,皇上怪罪下來,第一個便要治你的罪!”
劉景菀出聲威脅,隻是她向來很少這般脅迫於人,不免色厲內荏。這小太監雖司了守門之職,但劉景菀的恐嚇之下,他的臉色卻變也未變。
“喲,這就是宜安郡主?”
略帶諷刺的聲音傳了過來,劉景菀微微抬頭,便看見一個錦袍男子走了出來。他身量頎長,五官英朗,與當今皇上有三分肖似,想必就是五殿下傅晉舟了。
“想不到一個理南王府的郡主,也敢拿父皇壓人!”
聽傅晉舟語氣不善,劉景菀臉色漲得通紅,隻道:“見過五殿下,景菀不是這意思,隻是玉霞偷跑進了甘露宮,我心中著急,才一時失言。”
“小得子。”他低喊一聲,“既然郡主發話了,你找幾個人搜一遍甘露宮,看看公主在不在咱們這就是了。母妃白養你了,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這小太監便叫小得子,他這一套處事作風,也是跟了淑貴妃這幾年被調教出來的。
淑貴妃膝下兩個皇子,又有家族勢力做依仗,雖恩寵大不如前,可皇後之下便是她的位分最高,且宮中皆傳五皇子大有可能是未來的太子,這樣的情況下,還有誰敢輕看了淑貴妃?
故此,淑貴妃在宮中肆意橫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連帶著甘露宮裏的宮人太監,在外頭也是拿鼻孔對人的。
“可……公主真沒進來呀。”
他守在門口,自然不知道剛才殿裏的風波。徐全貴不動聲色地將事情處置了,外麵根本不透半點風聲。
在傅晉舟的眼神施壓之下,小得子再也不敢嘴硬,哆嗦了一下,才道:“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去辦。”
“郡主若是不放心,便隨小得子一塊吧。”
傅晉舟的聲音冷沉,聽在耳裏有些瑟縮之意。劉景菀抬頭,她不敢直視傅晉舟的臉,目光一掠,卻被一道紅痕吸引了過去。
在錦領之上,傅晉舟的脖頸上有一道鮮明的抓痕,雖被領子遮去了一些,卻仍清晰可見。這抓痕倒是新鮮,還能看見指甲留下的血跡。